回到车上,远平江和陆展同时看到了苏宴哭得红肿的眼睛,两人下意识互相对视一眼,又分别匆匆移开视线。
“怎么样,问到什么没有?”远平江拉着苏宴急切地问。
苏宴的模样像是被人抽走了最灵光的三魂七魄,整个人痴痴傻傻的,眼睛死盯着一个地方流泪。
“不是,能不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远平江被苏宴的样子吓到,不由地提高了声音,“君知谦也出事了?还是说……他……”
远平江也想到了最可怕的情况,立刻噤了声。
只有君知谦真的出事了,苏宴才会这样反常。
远平江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努力思考怎么安慰苏宴时,听到了苏宴的声音。
“……君先生昨晚见了苏海河,就在苏海河死亡之前,他在君先生那里拿了支票,所以警方怀疑君先生是凶手。”
远平江诧异,“这怎么可能?杀人动机呢?君知谦需要自己动手?开玩笑!”
一直沉默的陆展也若有所思点点头,侧过身来看两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么粗暴的谋杀。”
无论是在春山堂还是在周家,在国外还是国内,倒在君知谦面前的人不少,但他的手上从来不沾血。
只是陆展不明白,君知谦为什么这次犯了载。
人已经在警局,多想无益,远平江看苏宴的模样憔悴了许多,知道他昨晚认床没睡好,又遇到这种事情把他折腾个够呛,于是提议送苏宴回家休息一下。
苏宴身心俱疲,还没到家就沉沉睡了过去。
车在庭院停稳,看苏宴睡着,远平江正考虑怎么抱他下去才能不惊醒他,那边陆展下车,随手打开了苏宴那边的门,俯身就要抱。
远平江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了过去。
清脆的一声后,陆展的手背顿时红了一大片,陆展咬紧牙没叫出声,苏宴却被这一巴掌惊醒,茫然地转头看着两人。
“没,没事,你继续睡,我抱你上楼。”远平江缓声安慰苏宴,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苏宴的头上,又绕到另一边挤开陆展,把苏宴从车里打横抱了出来。
留下委委屈屈的陆展一人原地吹冷风。
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远平江,见他没下来,陆展才轻手轻脚地追进了卧室。
开门就看到远平江俯身在苏宴上面,两人贴的很近。
陆展这下不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走过去拉起远平江,把他带下了楼。
“放手!”远平江猝不及防被陆展带走,心里没由来地产生了恐惧和抗拒心理。无奈Alpha和Omega力量过于悬殊,一直到楼梯拐角才挣脱开陆展的桎梏。
“陆展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时候你任性什么?!”
远平江对陆展情绪化的所作所为感到迷惑。
陆展气急,指着楼上的卧室,反驳远平江,“你们两个贴的太近了,我不许你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你是我的Omega!哥,你对所有人都好,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听到“哥”这个词,远平江浑身一颤,立刻联想了到无数个令他崩溃的画面。
“闭嘴!”远平江低着头,表情隐没在黑暗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哥,你看看我,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逼你……真的,我不该带孩子来逼你……哥……”
远平江再也忍耐不住心口的怒火,推开了不断向自己逼近的陆展,厉声质问:“陆展你说够了吗?”
“哥……”
远平江从鼻腔挤出一声冷哼,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展失魂落魄的表情,觉得非常可笑。
他从来不知道,不可一世的陆展也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脆弱。
“说够了,就下去等我。”
等待更强烈指责的陆展有些惊讶,他抿抿唇,犹豫了一下,问:“你,你去哪?”
远平江后退一步,踏在台阶上,冷冷留下一句,“给苏宴盖被子。”
远平江再次走下楼梯时,下意识看了眼客厅。
陆展果然听了他的话,接近两米的身体束手束脚地端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一副挨了主人训的大狗模样。
远平江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走过去,选择了单人沙发。
显然,远平江的选择让陆展更加失落了。
空气有些焦灼,两人一言不发,管家为了缓解气氛给他们端来了茶,远平江扫了眼,端起面前的杯子浅呷一口。
陆展依然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