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日的教训让盖屠不仅没有小看应青,反而更加警惕。
一个如此貌美的女人,能掌控住一城,且无人敢犯,只能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盖屠不禁心生警惕,怀疑武昌侯对他或许有所隐瞒。
虽然阿青有些防备,但事已至此,盖屠也只能将今日这场宴给继续下去。
待众人都坐下以后,便开席了,期间气氛还算热闹。
阿青捏着酒杯,喝着杯中的烈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席间的谈话。
当然在此期间有半数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
如今在匈奴人的眼里,阿青可是与财富,权势划上等号的。
就如武昌侯所言谁要是得到她,谁就能得到天下。况且她的确长的很美,所以他们必然对她虎视眈眈。
酒过三巡,盖屠终于将话题引到了阿青身上:
“本王早有耳闻,应城主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盖屠的汉话比他的几个儿子流利许多,若不是看到他人,别人还会以为他就是个汉人。
阿青闻言目光流转,对上他的视线,而后扬眉一笑: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老。”
这话一出,盖屠脸一僵,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他哈哈一笑,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本王年纪是大了,现在可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看着接着说,
“像魏侯爷英雄了得,听说已经拿下我草原一部落了。”
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匈奴各部落族人虽然各自为政,也都想征服彼此一统草原。可魏宁书在中间横插一脚,以汉人身份占据匈奴人的地盘自然是犯了匈奴人的忌讳。
所以盖屠此话一出,在场匈奴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魏宁书对此坦然以对,他脸上表情依旧温和,连嗓音都没有提高半点:
“时势造英雄,当年大王冲破中原边境一路打入越州,不是一样英雄了得。本侯差大王远矣。”
魏宁书言语与盖屠争锋相对,自然引起了其他匈奴人的不满。
坐在盖屠下首的乌顿,冷笑一声:
“我父亲乃是草原第一勇士,我族的王,魏侯爷想与我父亲一较长短恐怕还差得远。”
乌顿眼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魏宁书却是面不改色地吐出一句话: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此言一出,盖屠脸上骤然沉了下去,可乌顿不知其意,面露疑惑:
“什么意思?”
就因他这么一问,涂西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魏宁书手下也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乌顿一看此情形,明白过来,刚刚魏宁书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话,而他一问又做了蠢事,他不禁恼羞成怒:
“闭嘴,谁让你们笑了。”
涂西奉捋捋胡须,端起酒杯,看着面色越发阴沉的盖屠,叹道:
“虎父犬子,悲哉。”
说完一仰头,喝掉了杯中的酒。
乌顿不通中原文化,也听不懂涂西奉的哈,但隐约间明白他这话是在讽刺自己。
想起之前也是此人骂自己丑,乌顿当下就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乌顿。”
然而他的话刚一落下,就听得盖屠叫他。
盖屠的声音含着怒意,带着警告。
乌顿听后,猛地转头看向盖屠,待看见他是神色后,乌顿的脸一白,接着就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乌顿行事鲁莽让盖屠也跟着丢脸,明显就让盖屠不高兴了。所以他坐下后,他的兄弟们皆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眼神。
盖屠目光冷冷地在乌顿身上扫过,随后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的目光略过魏宁书,举杯对阿青和涂西奉说:
“乌顿冒犯应城主和先生了,请二位见谅。”
阿青未说什么,涂西奉只笑呵呵地应道:
“不碍。”
一杯酒下肚,盖屠又接着之前的话题对阿青道:
“听闻中原局势复杂,不知道应城主可有何想法?”
阿青晃动了一下酒杯,似笑非笑地说: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法?”
盖屠一顿,道:
“应城主掌控应城,手里握有玉玺和天下大半的财务。虽然现在多方势力还未来犯应城。
但中原有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城主手里握着的终究是个烫手的山芋,将来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应城主还是应当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