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他的刻意引导下,离火教中藏有起死回生仙药的传闻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传言在江湖中一时间甚嚣尘上,人们对这个“□□”的态度,倒是渐渐由单纯的憎惧交加,慢慢转向了几分好奇。
毕竟江湖中人经常刀剑相向,越是地位超凡的一方豪杰掌门,便越想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这仙药的吸引力自然不言而喻。
池萤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只安心坐等着下月在天机阁的拍卖会。
“圣女,名剑山庄来人了。”
她正悠然自得地画着服饰纹样,忽听得教众通报,不由得心下一喜,“哟,送钱的来了,快快有请。”
待到池萤来到外殿,却只见一个殿中立着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他的眉眼看上去和莫庚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形更高挑,五官也更有棱角些。
他见着池萤略拱了拱手,支使一旁的小厮递上一个托盘,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圣女,这是此前我名剑山庄许给您的万金,按照您的要求,均是福源钱庄的银票。”
池萤坐在了主位上,用目光示意教众接过那托盘,看着他略挑眉问道:“不知这位少侠是..……”
“在下莫壬。”黑衣青年略颔首,言简意赅。
“莫庚,莫壬..……”池萤低低重复了遍,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少侠是莫少主的胞弟?”
莫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旋即垂下眼眸,语气还算平静道:“不敢高攀我家少庄主,只是略有些沾亲罢了。”
池萤哂笑了声,不置可否,复随口问道:“为何不是莫少主来送银票,他可是在忙着准备婚事啊?”
莫壬清了清嗓,朗声道:“此等小事自然无需少庄主费心,况且我家少庄主并无婚事,还望圣女慎言。”
“嗯?”池萤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复轻笑了声点头道,“哦,那可能是本尊记错了。”
她示意教众递上了一个小木盒,“这是莫少主之前留下的字据,既然名剑山庄言而有信,这字据就交还给你们处理便是。”
莫壬将那木盒接过,打开盒盖后不由得皱了皱眉,此时仍是八月末,在木盒中闷了十来日的血书,味道并不怎么令人愉悦。
池萤抬手扶额,似是有些无奈道:“哎,说来你们莫少主也是年轻,到底是意气用事了些,没事写个血书作甚,也不怕我圣教用他的血去做些什么别的事。”
莫壬的脸色微变,“圣女这是何意?”
池萤笑着摆摆手,“哎呀说笑而已,少侠听听便罢,我圣教一向光明磊落,救人还来不及,若是当真有这个心思,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莫壬沉默地抿了抿唇,接着轻“嗯”了声,若有所思地看向木盒中的那一团绸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人是个闷葫芦,池萤也懒得同他继续周旋,懒声问道:“莫少侠可还有旁的事?”
“哦,并无,在下告辞。”莫壬将木盒收好,又心不在焉地冲她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待到他身形渐远,池萤向一旁招了招手,吩咐道:“芳姑姑,找尤堂主打听一二,问问这莫壬究竟是什么来头。”
芳姑姑问道:“圣女可是觉得此人有异?”
池萤笑着摇了摇头,“有异说不上,不过倒是可能有用。”
芳姑姑似懂非懂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点点头应下。
不过半日后,尤堂主那边便传来了消息,和池萤猜得差不离,这位莫壬还真是莫庚的弟弟,只不过并非一母所生,而是个生母不详的外室子。
如今的庄主有了正统的继承人,并不想对外认回这个私生子,但也不想放任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故而就将他安插在山庄中,名义上当个普通弟子。
但他的名字又过于直白,众人多多少少对他的身份有些猜测。明面上大家都不敢得罪他,甚至有些人对他还隐隐有些巴结,但是背后对他的议论却从未停息,莫庚也和他很是不对付,故而他在名剑山庄中的处境便有些尴尬。
除了莫壬的来历,尤堂主还十分贴心的附上了莫庚的近况,在他回到名剑山庄,将自己答应赔付万金买命钱之事告诉了庄主后,立刻便得到了老父亲一顿贴心的暴打。
故而此次他没能亲自来送银票,除了仍受庄主禁足的缘故,主要还是因为他脸上还带着伤,没有恢复完全不好出来见人。
至于莫庚和秋蝉的婚事为何突然没了消息,名剑山庄官方的说辞是原本的传言有误,少庄主从未与人定亲,但是天机阁还是打听出了一点儿内幕消息,似是老庄主正和华山掌门接洽,有意让两方儿女结亲,但莫庚不太乐意,父子俩还在僵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