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席烨的视线一直凝在那张照片上，凌易也不气了，而是抿了下唇。
他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一幅场景。
“……我爸出.轨，她得了抑郁症，后来自.杀了。”
凌易低声解释着，语气平静。
在空荡的房间里，女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而被打开的门后面，站着一个身体微微颤抖的少年。
“凌易。”
听到喊声，凌易头还没抬起，就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席烨揉了揉他的头发，特意把那撮呆毛往下压了压。
“千万条路上，总会有人先行一步的。”
“让你自己变得更好，你妈妈才会开心。”
凌易难得露出脆弱的神色，他伸手抱紧了席烨的腰。
“那剩下的路你会陪我吗？”
“会。”
凌易轻轻笑了，眉间的戾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所以，五三来一套吧？”
“……”凌易横眉怒视。
席烨无辜摊手：“总得考同一所大学吧。”
伤感的氛围无影无踪，凌易木着脸，眼神放空地盯着前面的一沓习题册。
……
期末考完后，众人对席烨又是第一的消息已经麻木了，不过让他们震惊的是，一向倒数的凌易竟然考进了班级前二十。
一下子前进了十几名，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是校霸吗？上课从来只喜欢睡觉，放学也只对打架感兴趣的人，竟然开始学习了？
许阳捂着自己的胸口，心痛道：“易哥，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说飞就飞？”
凌易急着给席烨带牛奶，便敷衍道：“你要是能带动我也带你飞。”
许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阳：“……”扎心。
他试图邀请：“马上寒假了，易哥你出来聚不？”
已经跑远了的人冷酷拒绝：“不。”
他只想和席烨待在一起，谁有心情去看一群人在KTV里鬼哭狼嚎。
凌易用自己的体温捂着牛奶，快速跑到了席烨身边。
“还没冷还没冷，趁热喝！”
席烨有些无奈，他没接牛奶，而是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围巾给对方戴上。
凌易眼神呆滞了会，随后小心翼翼问道：“这是你织的吗？”
灰白相间，真好看。
心里的欣喜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对方就道：
“想什么呢，我织？你不怕被勒死吗？”
“……”凌易撇了撇嘴。
这个寒假席烨和凌易经常约着出门。
席母抱怨道：“大冷天的天天往外跑什么嘛。”
席父倒是问了一句：“你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交女朋友了吧？”
席烨底气十足地反驳：“绝对没有。”
女朋友当然没交，交的是男朋友。
店里，席烨撑着下巴，点了两杯温牛奶后就自顾自看着窗外。
这时对面突然坐了人。
他斜了眼对方：“你好慢。”
凌易手里拎着一个礼盒，面上有些不自在。
席烨挑眉：“谁送的？爱慕者？”他语气幽幽，“你竟然敢收。”
凌易原本还有些紧张，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推，没好气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席烨有些惊讶：“是吗，你送了我什么？”
他说着就想打开盒子，凌易连忙按住：“现在不能看！回去再看！”
席烨笑了下，他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看的，就是逗逗对方。
“好嘛，回去看就回去看咯。”
凌易见他似乎真的放弃了打开礼盒的想法，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被当面打开那不得尴尬死。
服务员端了两杯牛奶上来。
凌易见此脸色有些不好：“我要可乐！”
席烨很干脆地拒绝：“不行。”
凌易莫名委屈。
他刚刚还送了礼物呢，竟然连喝口可乐都不行。
席烨弯着眼睛：“我们在约会，当然要喝情侣牛奶了。”
凌易咳嗽了两声，板着脸道：“那行、行吧。”他飞快地补充了一句，“看在我们这次是在约会的份上，不过下次我一定要喝可乐！”
席烨微笑。
可能吗？不可能。
情侣可乐这玩意儿这辈子都不会出现。
回到家，席烨好奇地拆了礼盒。
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沉默了会，拿了起来。
针线歪歪扭扭，线头突出，甚至还有好几排漏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