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梅春话多有话多的好处,陆秋能够收获到不少的消息。
听到大房已经搬出去老宅,陆秋也的确是瞬间错愕:“大房搬出去了?而且,买的还是绝嗣老人的屋子?”
其实绝不绝嗣,陆秋并不太在意,但能住新的屋子,又有谁会想屈就住老屋子?何况,刘醒都不喜欢穿上别人穿过的衣服,怎么还会想住别人住过的房子?夫妻俩又不是没有银子。
朱梅春喜欢与旁人唠嗑,就是喜欢看到这号的惊吓表情,心中的成就感彷佛爆棚,闲扯的欲望就更是强烈几分:“是啊,几房分到的银子都一样,我们当家的也找好日子要盖新屋子,听说三叔也是一样的。四个兄弟里面,就大房来个与众不同。村里可有好多人都在八卦,寻思着咱们的大伯哥,他是不是都把银子给李家人给拿去了?”
倘若没有李家嚣张闹事在前,大房银子的去处肯定是谜,不懂内情的人,估计还会同情刘富这一房,想着是不是为了给家中小的看病,所以才挪出一部分的银子出来?
此时此刻,真没有人会往那一处想。
刘富和李招娣的形象,已经是一落千丈。
“把银子都给李家?”陆秋眨了眨眼:“不太可能吧?顶多是拿出一部分,除非这人的脑子坏掉。”
婆母还在一旁和大孙子说话,朱梅春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在她看起来,刘富这人的脑子不就是坏掉了吗?自己的小家不顾,还去管别人家的欠债?朱家若是也欠了一屁股债,想要她这一个出嫁女出银子,不用刘贵支招赶人,朱梅春肯定就会第一个拿起扫帚轰人。
银子不香吗?
朱梅春偷看了一下婆母,一副作贼心虚地小声问道:“假如大房真没了银子的话,妳觉得大房的人,会不会来朝我们借钱?”
陆秋不是怕事的人,不过她也听出来了,人家是未雨绸缪地问一问,想要寻求一个底气。
既然如此,她也干脆帮忙支招道:“就算来借,我也不打算给,我自己还有三个儿子要养,凭什么他们把银子嚯嚯完,还得让旁人为他们顾虑往后的日子?这不是几文钱的小事,几十两的分家银子,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没了,这事妳若是到村里去说,怎么听都会是他们没理,不用担心被人套上无情无义的名声。”
总而言之,就是到处去说八卦,把事闹大开来,让人给评评理。
二伯哥刘贵,向来是最注重名声的人,陆秋多少知道这二嫂子在担心什么。
闻言,朱梅春的目光果真一亮,立刻是心领神会,闲扯聊嗑的话,李招娣肯定是赢不过她!
陆秋忖思一下,借着机会,她顺水推舟地建议道:“不然,妳干脆也让小柱子和小火把一起进学,反正名额不用白不用。以后的笔墨纸砚是得花银子,但若是为了培养读书人不借钱,旁人肯定是无话可说的。大房若再继续与李家牵扯不清,那只会是一个无底洞,借出去的银子肯定是拿不回来,这还不如花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妳说是吧?况且,小柱子能识上几个字,这往后的出路也多着呢,弄不好也能中上一个功名出来。”
朱梅春是一提花银子就能牙疼的人,这一位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觉得让儿子读书习字,就和拿银子去打水漂没什么不同。
不过,同样都是打水漂,花在别人的身上,和花在自己人的身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名额确实是不用白不用,朱梅春的心里真是两边为难。
在犹豫半晌,最后她还是咬牙道:“行!明天我也把这小子送去族学读书。”
反正,刘贵对这事肯定没意见,毕竟先前他早有这样地想头,只是一直被朱梅春给阻扰。
朱梅春心疼银子的脸太过难看,与大孙子可爱的小模样,可以说是反差太大。刚一瞥眼,刘三婆子就深深觉得伤眼,语气自然称不上多好:“这是在干什么?”
大孙子把今日的事学了一遍,刘三婆子正高兴着,哪知才一问完话,就见到老二媳妇抽蓄的丑脸,好心情都被打坏几分。
婆母的表情一瞧就不太妙,心中盘算着不能让人坏事,赶在刘三婆子张口前,陆秋昧着良心说道:“二嫂说她明天也要把小柱子送去族学读书,我刚才正夸她深明大义。”
刘三婆子没吭声,心存狐疑的表情,老人家是遮都懒得去遮掩。
陆秋:“……”行吧,是她也怀疑。
不得已,陆秋只好给了一个暗示,朱梅春一见到大房二字,立刻回神过来,急冲冲地回道:“娘,明天我是真的要送小柱子去族学的,四房都送了两个儿子去读书,我这才一个儿子……若是真不让读的话,旁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