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只有她落脚的这一处隐在阴影里,慕一往后退了退,肖然也隐在阴影下。
那气味很淡,不经意的会闻到,但你想认真的嗅一下,倒没了。
慕一木讷讷的侧过脸,垂头打算继续,手里的笔被抽走了。
肖然夺过笔和本子,铺在面前,翻了一页,在干净的纸上唰唰的开始动手写字。
“我帮你出几道题,这些和章节后面的习题差不多,你每天解几道,这样能对公式和定理形成一个长期的记忆,比死记硬背要有用得多。”
现场出题?
这家伙,真是神的让人无话可说。
俩人隐在建筑的阴影里,肖然唰唰的写着,慕一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肖然身上的校服白的很白,蓝的很蓝,袖口外的手皮肤薄薄的,皮肤下是蔚蓝色的脉络。
干净、整洁,他算是她见过的最干净整洁的男生了。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剪的短短的,仅有一圈白色,握着她黑色的笔,黑白分明,笔尖下不断吐出一排排工整利落的字符。
“你,上节课间休息去了哪儿。”肖然突然发问。
还能去哪儿,倒了血霉了,慕一没有回答肖然,倒发现一个问题,上次这学神救济她是直接在学校门口买的资料,现在都改用写的啦?
“你,是不是又没钱啦?”慕一试探着问。
肖然笔尖一顿。
又继续,笔尖滑动,一排排的字利落的吐在干净的纸上。“所以中午放学你得带我去吃饭。”
慕一:“……”
不是,凭什么你没钱,我就得带你去吃饭?
慕一眉心微蹙,“你就不能去吃食堂吗?其实也挺好吃的啊。”
“不要。”
大哥,嘴挑,也要分情况的好吗?都穷成这样了,蹭我的钱来挑,你觉得合适吗?
虽然这几年我们俩家关系近的是有点过分,但这亲兄弟不是也得明算帐吗?
慕一不客气的道:“那你乱花钱,凭什么又让我请啊。”这个月都几回了。
肖然转脸看她,眼神认真,“听说,你要去报补习班,别报了,就用那钱请我吧。”
慕一:“……”
肖然沙沙的写着字,慕一琢磨了一会儿,向肖然献策,“这样吧,我们商量件事好不好,”慕一胳膊搁在台阶上,手指胡乱的敲打,“要不下次你拿到零花钱,先放我这儿,我帮你计划着用,保证计划的让你有钱出去吃饭,好不好?”
穷人孩子早当家,富人孩子找爹妈,你这妈得罪了,只能找爹的人,自己一个月拢共能拿到多少钱就没点数么?月初冲大款,月末乞丐见了也得拂袖而去。
“嗯。”
“真的?那说定咯。拿到就给我”。
“嗯。”。
慕一满意露笑。
耳旁是笔划过纸的沙沙声,慕一抬眼望向头顶的晴空,一架飞机滑过,拉出一条长长的尾迹云。
第18章
白箫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回教室坐了一节课的飞机,下课那些小姐妹也没有来找她。
她还真是高估了这群人。
这些人好歹也都是以前各个学校初中时小帮小派的头目,没想到这么不济。
她为了找这样的人才,废了多大劲,结果收罗了一堆青铜。
“这慕一到底学的是什么邪术?”
白箫手掌撑着下巴,冥思苦想,想对策,想挽回面子的对策。
刚上初中那会儿,她听说慕一使的是跆拳道的路数,还专门去报了个跆拳道的培训班。
结果每次上课,教练就让学生们扎马路,然后左出拳“哈”吼一嗓,右出拳“哈”吼一嗓,然后收腿,“哈”又是一嗓,“这就是跆拳道。哈。”
哇草,这什么狗屁功夫。
白箫是打死也不相信慕一练的就是那么傻叉的功夫。
后来她哥哥白笙上了高中,剩下她独自一人面对慕一,便又激起了斗志。
她又研究,干脆健身,自己练,专门买了一本书,练力量、练搏斗招式。
但是那也太累人了吧,那是人学的吗?每天练,还得每天坚持多长时间。
她甩了书,跳上沙发,抓着薯片,狠狠的咬着。
顶多就暂时不惹她呗,绕着走还不行吗。上了高中再收拾她。
一嘴的薯片被她咬的咔嚓咔嚓。
*
慕一拿着笔记本踩着点回了教室,一踏进门,就传开一阵低语声,然后就是一双又一双非常诡异的眼睛装作不在意的在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