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去火的药,继续往下看。
【听了笑话几则,特记下来,以博六哥一笑。
有借佳扇观者,其人珍惜,以绵绸衫衬之。扇主看其袖色不堪,谓曰:“倒是光手拿着罢。”
一耗鼠在阴沟内钻出,近视者睨视良久,曰:“咦!一个穿貂裘的大老官。”鼠见人随缩入,少刻,又一大龟从洞内扒出,近视曰:“你看穿貂袄的主儿才缩得进去,又差出个披甲兵儿来了。”
有善说笑话者,人嘲之曰:“我家有一狗,落在粪坑中,三年零六个月,还不曾死。”其人曰:“既然如此,他吃些甚么?”答曰:“单靠嚼蛆。”】赵煦觉得又恶心又好笑。粗鄙。
信中又记录了一些风土人情,调侃种建中又不敢说明自己是谁,又不敢让别人把自己当普通人,现在人们都误会我是他女婿。最后才是银丝糖的简介‘寒灯厌梦魂欲绝,觉来相思生白发’,建议配浓茶熬夜提神用,以及质检。
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腊封在长途颠簸中稍微有点破损,但没有打开啊的痕迹。
打开一看,折好的油纸垫着,也分隔着一块块四四方方的银丝酥,毫无变质的样子,闻起来有种淡淡的香甜和黄豆香,抖掉黄豆粉,看起来确实是银丝。
官家勉强咬了一口,腻的发苦,也不知道到底是糖苦,还是佶儿的命苦:“唉,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官家,这些糕点怎么安排?”应该是给太妃太后一些吧,拿白玉盘盛着,和书信一起送过去。也剩的两位闲的没事,就议论十一郎跑哪儿去了。
她俩在别的事上实在缺乏共同语言。
“给太后,太妃各送两块过去。”赵煦拿自己咬了一小口的一块:“这块给刘清菁。剩下的封存起来。”
……
金明寨被围困的第三天清晨。
天蒙蒙亮就都起床了。
工匠们熬了一夜,叮叮当当的狂敲,硬是做了个几根空心铁管,质量还算可以。用锤出来的大块铁片,烧热了,用锤子敲得和竹竿服帖,来回卷了三圈,再锤平了接口,把一端在铁毡上生生锤成一个尖儿充当箭头,再用铁钩掏出那些被高温烧灼碳化的竹竿,带着黑眼圈和满眼的红血丝去见副都头。
林玄礼也是衣不卸甲,幸好冬天,出一身大汗不洗澡也没什么味儿。只梳了梳头,也顾不上刷牙洗脸,就在屋里和战友们闲聊,原本就认识常在一起玩的几十个人,这次一打仗,和二百多人混了个熟脸。
“肯定是没援军,就希望下场雪,把西夏人都冻走。”
“西夏哪块比咱们这儿冷吧?”
“咱们这小破寨子,也不值抢掠吧。”
“那也未必,咱们总共才两千多,西夏人攻城时都死了接近两千人了,这要是打不下来,多亏得慌啊。反正咱们是够本了。多撑几天,多杀他几千个。”
“唉。死就死嘛,和我爹妈团聚去。”
“守城都怕守不住,谁敢出城啊。”
“好歹我是娶了媳妇,留了个后。你说那没娶媳妇的,还有还是处男的,死了都可惜。”
“可不是嘛。林小衙内还挑三拣四,嫌延州城里的姑娘,这下傻眼了吧。”
“其实咱们军营里有几个不检点的……你要是不嫌他们老,也能试试。”
林玄礼:[干啥?我正在想揭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提振士气,你们为什么人身攻击?]
[处男怎么了?只要我坚持到三十岁就会成为大魔法师,你们懂个屁。]
[古代的0也这么饥渴吗?]
起身:“你们真烦。”
一出屋,就看到他们抱着几根貌似是等比例放大的巨大铁铅笔:“做出来了?这么快!”
另一个都头腿上挂彩,行动不便,暂时退下来养伤:“你想用这玩意填充□□?搁在床弩上用?”接过去颠了颠:“太重了,再填满□□,大概也就能到一百步外,至多两百步距离。够吧这帮狗贼炸死吓死!”
林玄礼叹气:“太仓促了,也来不及试验,反正城外全是敌军。”
要是能研究就好了,如果加上两翼,算上风力,这玩意应该能飞挺远的。
都监看起来有些心力交瘁,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现在接近于全白,例行询问:“诸位,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林玄礼:“将军,我有一个计划。”
法曹:“小孩子别闹。出城求援肯定不可行。”
林玄礼按着桌子,盯着法曹:“我说是出城求援了吗?没有官家圣旨和枢密院的军令,谁敢出城来援?将军,实不相瞒,我新置办了几样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