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后悲啼道:“他几天前就走了,带了两万人,方向我也不知道。”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我感觉你这三句话全是假的。”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硬气,又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想要屠城,想要抓赵佶,指挥千军的威风霸气。
梁太后用看丈夫时都没使过的哀婉诱人的眼神看着他,虚弱的往前一倒。
随手一推,丢到童贯怀里:“捆好了,把嘴堵上。”
梁太后:???别人都说我貌如少女,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说好了当兵的最好色呢?你一定是偷偷带了女人。
章楶也纵兵一路追过来,和前面跑的最快的郡王等人相距不到五百米,一追过来还没开口,就听见他抱怨。
“李乾顺跑了。提前一天,轻骑减从,不知道从那条小路跑掉了。”林玄礼气鼓鼓的双手抱胸,看起来一点都不满足。“这个鸡贼的小王八蛋。我本来想杀了他,把梁氏放回去。这下糟糕了,肯定追不上!”
那才是最好的情况,聪明狡诈善于蛰伏的李乾顺提前杀掉,放一个笨蛋太后回去,她在继续擅权专政立一个小皇帝,新的小皇帝可能会带西夏走向灭亡。辽国不可能坐视大宋彻底灭了西夏,那样他们会成为下一个目标,而新增的大片土地对大宋来说,防御和行政上的经济压力叫人入不敷出。
章楶等他抱怨完了,含笑拱手:“秦王辛苦,功莫大焉。”
童贯扛起一个麻袋走了过来,麻袋里有一个女人支支吾吾一直咳嗽的声音。
长史有点绝望的想:瞧瞧这一幕,多像土匪头子抓到山下良家妇女,带给寨主做礼物。您捆就捆了,套麻袋还堵嘴做什么,难道还怕她嚷出声么?
林玄礼抱拳还礼道:“经略相公和诸位将军群策群力,才将这贼妇逼入绝境之中,我捡了个便宜,倒是对不起诸位。是痛打落水狗而已。等回去上报时,就说你和我一起抓的?”
章楶连忙推让:“岂敢。我有指挥三军、夺取城寨土地、连战连胜的成果,已经足够面圣,无愧于官家的厚爱。这是监军的本事,岂敢鸠占鹊巢。”
林玄礼万分诚恳:“你只当救我一救。实在不敢和六哥说,我又冲锋在前,追出十里地外。”我根本没有这个权限。
章楶汗都下来了,几千人都目睹了这件事,消息根本瞒不住:“老夫不敢欺瞒君王。”
要骂骂秦王,我给他的环境非常安全,西夏残兵里没有神箭手,几乎没有战斗力了。他只是试了试运气,结果运气真好。
梁太后:“唔呜呜?唔!唔!”
她继续在麻袋里呆着。童贯请示了一声,把麻袋放在马背上,宋军带着大批俘虏收兵回城,回到城里,按尊卑落座,喝了点茶。
章楶在心里筹措捷报的用词:“我去更衣,一会再迎接梁太后。”现在先在麻袋里呆一会。其他投降和被活捉的西夏官员也暂时搁置不动。
童贯早就把梁太后扛进官衙大堂,搁在官帽椅上,麻袋麻绳都原封不动。
大宋头一次捕获敌国的皇帝/太后……这个身份阶层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礼仪规格,就干脆当俘虏对待。
章经略是去方便去了,其他人也各自收拾了一番,只有林玄礼是先吞了两个韭菜盒子,然后实实在在的洗脸刷牙换新衣服、给稍微有点干裂起皮的脸做了个杏仁七白膏护理,涂了一点浅粉色的唇脂、幞头上还跟着潮流簪了鲜花和玉簪。红袍玉带,年少风流。
童贯举着菱花镜服侍他照见自己,做出一副惊呆的样子:“真是粉妆玉砌一位美少年,小人看呆了,还以为是神仙下凡。”
小郎君原本不在意别人对他外貌的评价,直到去年和王小娘子私定终身。
长史本该提示一下礼仪方面的问题,见别国的太后有礼节问题,见到被俘虏的敌国太后,就没有什么礼仪可言,别上手殴打或者非礼就行。也赞美道:“傲骨英姿,凌霜红梅也比不上郎君的风姿。”
林玄礼被夸的脸色微红,扯了扯衣裳下摆,现在露出一点脚背,身高长得太快了:“走吧。”
章楶穿着朴素的朝服,其他将官穿着铠甲,都看他。他这一走出来,真是满室生辉,一个闪闪发亮的高大红包。
林玄礼和章楶高居上首,小桌搁在中间,一人一盏茶:“相公,咱们是不是该见见他了?”
“秦王的俘虏,自然由秦王做主。”
林玄礼:“好,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