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调侃道:“嫂嫂关心我的身体,我会长命百岁的送走她。这些我听说过,包括什么等我死了之后她是太子嫡母的事。别担心,朕身强力壮,二三十年内死不了。”
李纲严肃道:“刘皇后虽然隐居山中,但她这些言论传播甚广,似乎是身边之人推波助澜,有心传扬所致。就连这次彗星,也被一些人故意说成是与官家的寿命有关。官家宽仁,以礼待之,只恐刘皇后不领情,反而给了其可乘之机。臣等希望官家千秋万岁,也请官家为了将来不测之事做好准备。”
童贯厉声道:“大胆!官家春秋鼎盛,你竟敢谈及官家身后事!”
“官家,臣知道这言论难听,但该说。二三十年之后,这也是太子应付不了的隐患。礼法事大。”
弟弟废掉嫂子和儿子废掉嫡母是天地之差,前者只要理由充分就行,后者么,群臣必须阻拦,不论成与不成都是遗臭万年,尤其是在讲究孝道的大宋。
林玄礼踟蹰了一会,历史上刘清菁是被赵佶弄死的,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能活多久。历史上朱太后在六哥死后半年就抑郁而终了,现在有孙子这个盼头,活的还挺健康。刘清箐每天喝酒爬山,还挺养生。
“这件事朕心里有打算,你不要再提了。一个朝臣卷进后宫之事中,对你不利。”
李纲感动哭了,擦擦眼泪,哽咽道:“这第二件事,是汪贵月。此人虽然已死,但臣根据蛛丝马迹,以及有心人整理的《新州简介》来看,他应该是个骗子。”
林玄礼大为震惊:“何以见得?”
李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绢帛,展开了托在手上,足有三尺见方,上面是地图和密密麻麻的字迹:“官家请看,这是根据他所说的国家、地区以及特产整理出来的。耐寒的果子和耐热的果子生长在同一个州。苞米收获一季,不超过一百三十天,麦子收获一季,要一百五十天,在这个洞玄州,气候寒冷,玉米只能收获一季,但麦子能收获两季……凡此种种,还有最可疑的一点,臣有一位师兄,官居鸿胪寺主簿,精通契丹话、女真话、党项话、日本话以及阿拉伯话,他在书信中说,汪贵月此人说的那些‘外国话’,不成章法,在他完全复述汪贵月所说的话时,对方大为惊惧,后来屡屡躲避。”
林玄礼:[大宋福尔摩斯!]
[这货是真不行。]
[又是那位语言学家……]
“朕知道。”
李纲惊讶:“官家知道他是骗子?”
“知道。是朕命令皇城司逼供。”
李纲:“汪贵月虽然死了,但他贻害无穷。有许多年轻人不求考取功名,不经商不务农,专心想要出海搏一个荣华富贵。海运海商每年获利甚巨,但要穿过汪洋大海,去寻那无人知晓的彼岸,臣以为不可。第一,百姓们不安居乐业,将来必生祸患。第二,向着茫茫大海寻找仙山,求取仙药,这对官家的名声不利。第三,汪贵月既然是假的,那海外仙山大州,也未必是真的。官家为何专心相信有大洲呢?”
林玄礼摸摸下巴,考虑了一下,没敢在这个鉴定的无神论者眼前把‘林真人和麒麟爷’拽进来,万一他已经推理出麒麟满地都是呢:“沈括的浑天说讲,此地是一个圆球,‘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天之包地犹如壳之裹黄’。”举起旁边做案头清供的翡翠西瓜,就是个球:“倘若真如他所言,那么只要朝一个方向一直航行下去,或是遇到新的大洲,或是回到大宋。”
李纲在地平说和地圆说之间挣扎,还没想好该信哪一种说法。
地是不是个球,这个问题不值得朝廷耗费巨资去探寻。
但是,很想知道!
“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官家出兵交趾,此地自秦汉开始,屡叛屡附,反复无常。只怕天兵一至,他们立刻望风而降,带到官家收兵回朝,交趾国再旧病复发。臣以为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应当将他们王室悉数捉拿至京城,一个都不能落下。”
林玄礼赞许:“很好,朕正有此意,要永断他们的根基,至于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种师道升任枢密使,你去当枢密副使,为这次征讨交趾出一份力。”
李纲大惊,按礼节辞谢了两次,假装忐忑的应承下来。
去枢密院开会探讨之后,他就被接纳,并投入努力工作之中。
官家快乐的吩咐道:“去厨房,把炸地瓜拿来~”炸过的地瓜不要立刻就吃,放凉之后再放一会,会加倍的甜蜜,甚至析出地瓜本身的糖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