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方才下着雪,顾璘领口的绒毛上还沾着尚未化去的碎雪。
习惯性转着指上的翡翠扳指,顾璘睨着眼看向床上的人,嘴角有意无意地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虽是从小长在宫中,但是却和那位名义上的皇兄并不亲近。
再加上自己这几年又不怎么和他们走动,而那些侄子们每次见到自己都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可怖,他自然是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好感。
而其中最怕自己的,就是面前的这位睡得正熟的青年。
不过原主胆子倒是小,每回都是远远见到自己之后就开始自己吓自己地跑回去,这样次数多了之后,原主就很少会往自己边上凑。
但是今天,这人却是光明正大地倒在了顾璘的怀里,并且旁人或许没有看见,但是摄政王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在自己胸前摸了几下。
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璘素来喜静,平日里也不喜欢出门。
不过他现在既然被那群人推到了摄政王的位子,就自然有理由来找小皇帝提醒他些规矩,这本来是不急的,但是在经历被莫名其妙揩油的事情后,顾璘就一改往常地亲自跑了过来。
长发从脸颊边上垂下,肤色比常人还要白上一些的摄政王撑着扶手就歪头注视起床上的人来。
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安逸拧着眉头呢喃了几声听不清的哼哼,便打算侧过身去避开那道明晃晃的视线。
可他才刚刚有动作,细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就已经提前扣住了他的肩膀。
“陛下,”稍凉的话语轻飘飘传来,“赖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清楚地传来了冷意,安逸下意识地把被子里缩了一下,可见肩膀上的冷源还不离开,就迷糊地伸出手想去把那玩意给一把抓进来暖暖。
因为手腕被小皇帝乖巧地带到了被子里,顾璘不得不往前探了下身子才能维持这个姿势。
被子里的温度很是舒服,但安逸还是为了避免冻着自己般,特意还把手里的家伙按在了最远离自己的地方。
以为这样对方就可以安稳下来,然后自己就可以继续睡个好觉。可是顾璘却是徐徐把手又抽了出来,并且用两指直直地捏住了小皇帝的下巴。
“殿下,”他轻声道,“您若是再不醒,本王就把您丢出去了。”
他现在很是狂妄,不仅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尊重可言,就连手里的动作都一点也不规矩。
虽然知道深宫里的孩子被养得很好,但是顾璘在看到自己手下的肌肤已经开始显露出红印之后,便轻轻皱了下眉并且烫手似的送了些力道。
而就是因为刚才片刻的疼痛,才让安逸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可是当他后知后觉看清楚面前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之后,想要去解救自己下巴的手就停了下来。
“顾…瑞王。”
刚刚醒来的安逸语调偏软,更是把自己的封号念出了种奇怪的感觉。
顾璘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封号,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哥哥当初说得是想要盼望自己祥瑞,可自己不详的称号却是早已根深蒂固在每个人的心里。
他此番答应坐上摄政王位子的缘由之一便是为了摆脱这个称号,可是挺着小皇帝这般脆生生叫唤着自己,他手里的力道就下意识地紧了紧。
安逸吃痛地皱起了眉,对于顾璘阴晴不定的态度更是觉得疑惑。
好在顾璘的失态也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瞬间,在安逸开始圆着眼开始死命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慢条斯理地把手送了开来,并且还极为自然地替人揉了下那两道红印子。
用手撑着床板把自己慢慢坐了起来,感觉自己要是去躲避对方的动作,那么自己指不定就会又被人捏着下巴抓回来,所以安逸就什么都不敢做,只好配合着抬起下巴去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可顾璘好似是对那片肌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眯着眼在上头来回摸了好几遍,最终在察觉到小皇帝眼底的控诉越来越浓厚之后,才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重新靠坐在轮椅上的摄政王又变成了最初略带阴郁的模样,看得安逸更是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才能打破僵局。
好在顾璘倒时有些眼色,见着安逸都要把自己整个人贴合到最里头的墙壁上了,他才屈尊降贵般开口道:“皇上可知道自己日后要干什么?”
来了来了,这可是架空实权的第一步试探。
在昨日第一眼见到反派之后,安逸就深知对方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为了避免自己在前期做出些让他不悦的动作,他在睡前就拉着系统恶补了所有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