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刘桂红摇头。
沈骋怀义正辞严说:“怎么不行,我们厚着脸皮让婶子帮忙已经过意不去了,您不收我们以后可没脸来了。”
李亭午笑而不语。
厚着脸皮的人是他,不是他。
鱼虽然不及猪肉珍贵,但这么大一条鱼,刘桂红哪好意思真的收一半。
不过她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看他们是真心的,她道:“要不婶子给你们主意一下。你们看这样行吗,鱼煮一半,你们留下来大家一起吃。另一半我腌制起来,你们带回去慢慢吃。”
她说到这个份上沈骋怀没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又说:“婶子不用给我们留太多,知青院老鼠多,就怕最后进了老鼠的嘴。”
“那么咸,老鼠拿吃得下。”
“婶子做的肯定香,别说老鼠,就是整个知青院的人都得被勾来了。”
一向清风霁月般的人物出口奉承,比平时会说好听话的人更动听。
至少刘桂红笑得眼睛快眯起来了,摆着手说:“哪有哪有。”
李亭午依旧笑而不语。
心想他耍奸起来,连他都得靠边站。
谁又能想到他这么放得下架子,估计他亲爹妈看到了也难以置信。
陈娇在屋里把这一切听进去,心想亲妈咋这么经不住事呢。
他来家里吃饭,她还怎么躲啊!
刘桂红将鱼拿去处理,准备烧火做饭,“全武!来劈柴!”
沈骋怀:“我来,我会。”
“不行不行,你是客人。”
“没事。”他挽起袖子,也不多话,拿起斧头便劈。
沈骋怀把柴劈了,又问:“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刘桂红忙说:“没了没了,你快去歇歇,哪有上门做客人的一直干活。”
她态度越是客气沈骋怀反而更不好受,但过犹不及。
他看了一圈,来了这么久没看到陈娇的身影,故作不经意问:“陈娇同志还没下工吗?”
“她啊。她今天没去,发烧了。”
“发烧了?”
刘桂红刮着鱼鳞,看似嫌弃却是疼惜地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不是这就是那的。”
知道她不是因为躲自己才不去上工,沈骋怀心底松了口气,可转而想到她生病了,心中又是一紧。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难不难受。
但她到底躲在屋里,连出来都不肯。
沈骋怀道:“婶子,我突然想吃鱼粥,要不给我一点鱼肉,我自己做一碗?”
这本来就是他的鱼,他想怎么搞都行,刘桂红一口应下,片了鱼刺少的鱼肉给他。
旁观着的李亭午眉头一动。
他们叫煮饭大婶买这条鱼就是为了煮鱼粥,现在兜兜转转,居然还是吃鱼粥?而且还是他自己动手?
李亭午上前,压低声问他:“你会吗?可别把人家的灶屋毁了。”那就成仇人了,女婿别想当了。
沈骋怀洗着刘桂红给的生姜,说:“不会。”
“不会毁了人家灶屋,还是不会做?”
“都不会。”
“……”
那你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李亭午怕他等会下不来台,劝道:“婶子做饭好吃让她做就行,你别瞎折腾了。做完了你自己吃不进去,那多难看啊。”
沈骋怀瞥他一眼,“我不吃。”
李亭午忙说:“我不吃你做的!”不会煮饭的人下厨,鬼知道会做出什么,反正他不敢吃。
“我做给她吃。”
“你追求不成功,也别害人家的性命啊。”
沈骋怀:……
沈骋怀淡淡扫他一下,不想跟他废话。
等他把生姜什么的处理好,李亭午看着他直接去问刘桂红鱼粥怎么做。
他:??
还能这么来?!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坦然的!
李亭午瞪目结舌。
感觉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浅了,至少在脸皮厚度方面,了解的不够。
刘桂红也没想到他自己不会做,但还是很有耐心地教他,看他听得认真,随口说:“我家幺妹前两天就叫着说要吃鱼粥,我说我上哪给你弄条鱼,总不能跟陈老狗一样去鱼塘偷摸一条。”
沈骋怀垂眸笑了笑,说:“没事,我煮多一点,等下让陈娇同志一起吃。”
李亭午嘴角微抽。
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他就说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说起这个李亭午才想起前两天上工时,旁边有片鱼塘,陈娇那小村姑说了句想吃软糯糯的鱼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