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是被捂住了嘴巴,后面的话囫囵不清,但她开口念他的名字时,迟蔚的脸色陡然一变。
“瑶舟!”
迟蔚急声呼唤,但碍于这是公司,他压低嗓音,忍着怒气道:“你们把她怎么了?她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把她牵扯进来?”
年轻男人不容侵犯的冷笑声传来:“迟总,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点点惩罚,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迟蔚握紧了拳头,牙根紧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幽冷一笑:“零点之前,一亿赎金没到账,你的女人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你!”
迟蔚按着又开始泛疼的胸口,声音妥协下来,“小裘总,我现在一天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您再宽限几天,行吗?”
不等他说完,电话已经被对方挂了。
“一群混蛋!”
迟蔚气得砸了手机,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头疼无比。
他后悔自己为了扩大市场,建立地下贸易,而招惹上了一条自己惹不起的线。
现在的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距离零点只剩14个小时不到了。
公司所有的钱都已经投入项目中运转了,他上哪儿筹一个亿去啊?
巨大的压力,逼得迟蔚快要透不过气,他睁开眼,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他名下的不动产折现倒是有两个亿多,但是为了个女人,将自己弄得倾家荡产,毫无退路,不是迟蔚的风格。
迟蔚眼神缓缓冷沉下来,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江瑶舟他一直藏得很好,就算人没了,也不会闹出动静……
迟蔚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调整了表情,给家里打了电话。
“小柔,公司要破产了。”
.
“簌簌,妈妈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跟妈妈见一面好不好?”
蒋柔声泪俱下:“看在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份上,妈妈求你了。”
十月的天,学校墙外种植的芙蓉盛开灿烂,花香阵阵。
迟簌踏着微风,走向了等候在豪车外的蒋柔。
蒋柔怔愣地发现,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从贫穷小镇领回来的女儿,模样已经变了许多。
变高了,变白了,出落得更有气质了。
“簌簌……”
蒋柔声音莫名含着几分愧疚和忐忑,然而对方的眼神轻淡无比,如同看路边的花草一般,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
蒋柔一哽,声音轻柔道:“簌簌,我们回家谈行吗?妈妈……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谈谈。”
迟簌目光讽笑地看她:“谈什么?我身上的遗产?”
蒋柔面容刷地白下来。
她半捂着唇,忍不住哭起来:“妈妈不想的……”
顾叔不肯帮她,儿子直接拒绝,丈夫的公司又危在旦夕,她也是没办法了啊。
蒋柔的哭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尤其她弱势的模样,让周围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一脸冷漠的迟簌。
迟簌皱眉,语气冰冷:“哭什么?你还没到该哭的时候呢。”
蒋柔也知道当众哭丢脸,她拿丝巾抹干了眼泪,又哀声道:“簌簌,妈妈求你……求你回去。妈妈给你认错,行吗?”
“好啊。”
迟簌勾起唇,眼尾微微挑起,笑容戏谑:“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如何求我。”
保时捷停在别墅外。
再次回到迟家,迟簌站在门口,境遇已经翻天覆地。
蒋柔放下母亲的身段,卑微讨好着,管家和保姆看出端倪,也恭敬地伺候。
迟簌从原本的沙发边角,现在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沙发中间。
“簌簌,你想喝什么?”
蒋柔刚开口,忽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迟西瑶一声“妈妈”刚喊出,剩下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
“迟簌,你……”
迟西瑶笑着的脸色猛然拉下来,但看到蒋柔转过来的视线,她又挽起笑容,有些怯怯地开口:“姐姐,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迟簌抬眸看她,语气像使唤佣人似的随意,又高高在上:“去端一杯橙汁过来,新鲜的。”
迟西瑶眸光微瞠,手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姐姐是在跟我说话吗?”
蒋柔知道迟簌是故意拿她们撒气的,但眼下只能先顺着她了。
“瑶瑶,既然你姐姐想喝橙汁,你快去吧。”
迟西瑶心里恨得不行,但还是顺从地进了厨房,只是在拧橙汁时,往里吐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