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_作者:羽蛇(295)

  之前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沉舟跟着姑姑在园子里闲逛,跟几位夫人说了说话,便去歇息了。

  再后来,又来报说,皇后宣了姑姑过去,沉舟也一道跟着,他的心便一直提在嗓子眼上。

  可皇后门外不好久留,他的人也不能始终在四周徘徊,便一时没了下文。

  他坐得离皇上太近,几次借去溷藩的机会想得到些消息,姑姑那边却一直没出来。

  落座之后,皇上打趣他几句,父亲也看着他,他便只能老实地坐着不动。

  更何况,如今场上的人,是白石岩。

  他出神了片刻,余光里见身边的人起身,换了个人坐下,知道麻烦找上门来,却不动声色地目视前方。

  “世子不下去玩玩?”那人为他斟一杯酒递过来,神色中不见刚刚输了时的阴鸷。

  柳重明像是才发现身边换了人,惊诧道:“是廖统领。”

  “世子不打算去活动活动筋骨?”廖广明向他点头,又问。

  “廖统领说笑,”他向人举举杯,品了一口:“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上去让人贻笑大方了。”

  “世子谦虚。世子许是年纪小不知道,我听师父说,侯爷的一杆铁枪用得出神入化,当年也只有师父堪堪赢过。”

  柳重明听着心里疙疙瘩瘩。

  他的确听人说过,可从未见过父亲舞刀动枪,连自己都是跟着姑丈学的,这话倒像是在离间他们父子。

  更何况,刻意说起裴都统赢过父亲,挑衅么?

  “嗯,”他淡淡应着:“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招之差便可定输赢,廖统领也不必放在心上。”

  廖广明的脸色难看片刻,又很快缓过来,打个哈哈:“世子说的是,哪有常胜,哪有常败呢?”

  柳重明目不斜视,微微一笑,对方这态度与往常不同,亦进亦退,明显是有求于自己。

  这时间赶得的确不错。

  乱葬岗去年就被雇来的流民平整妥当,种上了降香黄檀。他听曲沉舟的建议,还特地留了几片空地。

  这样一来,不光位置合适,而且有地方修建演武场和临时驻军的房屋,连为山林演练备战的树林都种好了。

  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

  他越来越后悔自己从前的刚愎自用和自负,甚至觉得以后把家产交给曲沉舟打理,每月领点例钱的日子,其实挺不错的。

  他目光看着场内,白石岩路数刚猛,压得对方抬不起头,与刚刚那场较量截然不同。

  “世子怎么看任瑞这个人?”身旁的人又问。

  虽然京中都知道廖广明的混横,但柳重明也不得不承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任瑞野路子出身,又有齐王撑腰,正如曲沉舟说的是条疯狗。

  这条疯狗不知怎的,就偏偏咬上了廖广明。

  虽说这中间有他们刻意搅局,可若是任瑞没有撺掇着南衙的人跟锦绣营斗殴的心思,也不能那么顺利。

  这也就罢了,今天御前比武,任瑞晃着枪上场,笑呵呵地直接指向了廖广明。

  照例说廖广明也不会怕他,可这些年锦绣营始终以抄家踹门为要务,廖广明有多久都没策马抡枪,任瑞专挑他的弱项下手。

  皇上开了口,他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场。

  毕竟是裴霄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由人揉搓的软脚虾。即使手生了,廖广明也同样稳稳占了上风。

  任瑞且战且退。

  白石岩忽然捅了捅柳重明,那一瞬间,他们都没有错过任瑞脸上一闪而没的笑意。

  几乎电光火石间,任瑞的长|枪脱手,人就在廖广明的枪尖前。

  不过是该点到为止的比武,搞到血溅三尺,恐怕难以收场,廖广明及时收手,却在二马相错间,被任瑞趁着空档一掌打下马去。

  皇上哪看得懂这个,不知任瑞靠命使诈,只当是绝处翻盘,对任瑞自然是赞不绝口。

  廖广明平日树敌太多,连白世宁都不会多嘴解释什么,其他人更是装聋作哑。

  他本打算认栽退场,任瑞又谦虚一番,将他的武功夸得上天入地,还说自己更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平匪荡寇,想跟锦绣营的兄弟们较量较量。

  廖广明太知道自己手下的是什么德行,正好拒绝,没料到一旁齐王开了口,提起自己前年在洛城遇袭的事。

  洛城距离京城不远,又是繁华之地,盗匪之事猖獗,令人人心惶惶。

  齐王便借这个话题提议,如今西苑之中地形有限,若是比排兵布阵,不如为民效力,安定一方,看谁能平定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