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飘上一抹笑,我忽的满脸惊恐的瞪着她身後的草丛道:“啊──有蛇!”
她一听,脸上顿失血色,白得一塌糊涂。大眼惊惶的四处张望,却动也不动,身子抖地如秋风落叶般。看来记忆还挺深刻的~
“蛇──蛇在哪里?”她惊叫一声,抖着毫无血色的唇哆哆嗦嗦的问道。
我故意沈默了一阵,把她的心掉得老高。而後阴恻恻的看她一眼,道:“在你後面。”
她狠狠的一哆嗦,唇抖啊抖,瞳孔张到极限。
我垂目敛去眼中的一抹促狭,指着她身後大叫道:“好大的蛇!它就在你背後!”
咚!二娘眼珠一翻,软软的倒在草地上。
瞟瞟瘫倒在地的二娘,我轻拍袖,小蛇这回干得真不错。
“公子,二夫人怎麽办?”菊儿拉拉我的袖,好奇的道。
“什麽二夫人,这儿哪有什麽二夫人。”我唇轻勾,眼睛笑得弯弯的。
“呃……”菊儿一愣,大眼眨了眨。
“你公子我一直就待屋里头,哪见到二娘了。”我揉揉她的发,睁着大眼无辜的道。
菊儿以袖掩唇,轻笑道:“是,我家公子一直都在屋里头没出去过。”
孺子可教也!我微笑的点点头。再睨睨草丛中的二娘,这夏天虽没到,但蚊虫还是挺多的~~~~~~~~~~~~
我一甩水袖率先扬长而去。暖暖的春风拂起蓝色衣摆翻飞,我足下倒轻盈不少。托二娘的福,中毒以来第一次心情如此之好。
信步踱回别院,方走过月亮门,几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在眼前,双手抱拳道:“二公子有礼,老爷有请。”
我轻蹙眉,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那爹竟然还记得我?这几人美其名曰请,架势上却是强迫的,容不得我不去。
该死的锦瑟没事老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会儿又跑哪去了!低咒一声,我随他们向应老爷的别院走去。
将我送至别院门口,几人便退了下去。
推开红木的雕花大门,里头空荡荡的。趁着应老爷未至,我随意的四处看看。这间房该是平时办公用的,左侧一张案几甚是显眼,几上砚台,宣纸,描金狼毫摆放有序,大理石纸镇下压着一张已挥毫过的宣纸,凑近点看,纸上蓦然写着:此去,正是花开时节,盼与尔再相见。我不以为然的一撇唇,放下手中之物目光转向他处。
几後是张小榻,看榻上的褶皱痕迹,主人应该是常在此处留宿;空中一条半粗的铜链悬着尖椎形状的香炉,正嫋嫋的飘出白烟;墙上挂着几副山水字画,应该是名家真迹。
“月斜。”声音如鬼魅般飘入我耳里。
我心一突,猛的回头,瞧见应老爷面无表情的立於身後。心下乍然一惊,是我太入迷还是他太厉害,我竟然没听到一丝脚步声?
我神情一敛,躬身揖道:“爹。”
他沈锐的目光投到我身上,淡淡的道:“嗯,坐。”语毕,他率先在室中首坐落座。
我依言入座,心知此回他来找我绝没好事,但笑不语静观其变。
他从几上端了茶浅啜口,道:“月斜,不知你对天下形势有何看法。”
我垂目敛去眼中的不屑,平时不闻不问冷淡相待的儿子,今日忽然大费周章的叫来议论天下形势?把所有人都当傻瓜麽?
“是,爹。如今天下五分,玄朱二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银国与东国常年征战国力日渐衰微;熵国暂时保持中立态度。”说的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废话,当然也是事实。应月斜不该太聪明,太聪明的人活不长的。
要说现今天下态势,五国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玄国国君垂老,待立新君;朱国新皇即位,欲一统天下的野心举世皆知;银国和东国世代为仇,纷争不断;熵国表面无争雄之心,暗地里却小动作频繁,且熵国国力日强,大有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之势;现下五国相安无事,相互制衡。但五国征战终会爆发,到时再看鹿死谁手,一统天下。
“嗯。”他寓意不明的一颔首,用杯盖搅搅细瓷茶杯中的茶叶道:“月斜,你应知我应家深受皇恩,世代为圣上鞠躬尽瘁,如今天下形势险峻,战争一触即发,不知爹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我额上一串黑线,就知没好事。怎麽扯到皇家了?世代莫入皇家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与皇室挂钩的事能免则免罢!早知道应家不寻常,却不知还有这层关系在。什麽深受皇恩,世代鞠躬尽瘁,只是皇帝安排在民间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