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亭嘉仔细地听着,当听得荀臻自信地说“十拿九稳”时,她浑身一抖,忙握住他的手道:“我,我知道你本事了得,也知道将士英勇,可是你也千万不要轻敌,南商人狡猾得很。”
荀臻的桃花眼内光华流转,他反手握住梅亭嘉的手,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一边说着知道,一边将梅亭嘉拥入怀中,夫妻俩就这么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半晌,梅亭嘉觉得自己心绪有些平静了,才红着脸从荀臻的怀中退出来,起身道:“你还没用晚膳吧,我去让人端进来。”
“哎!”荀臻反手又把人拉回来,笑道:“何须你去叫呢?夏让,去厨房说一声。”
外间的夏让闻声退下,倒是梅亭嘉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个随从耳朵倒是灵的。”毕竟荀臻方才这句话声调只算平常,外面的夏让居然能听见。
荀臻道:“夏让与冬忍的功夫都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们随侍左右,所以你更不必担心了。”
梅亭嘉低声道:“我倒也不是担心了。”
荀臻挑眉:“嗯?”
庆王妃瞧见庆王爷这幅模样,嗔怪地一推他的眉心,还是小声道:“我们平日里的话岂不是都叫他们听了去?”
荀臻眉宇间又多了许多笑意,他轻咳一声才开口道:“放心,他们不敢乱说。”
梅亭嘉沉默,这是乱说不乱说的问题么?这人就是在和她装糊涂吧?
荀臻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倒是还有件事要与你说,皇兄准备在这两日就选秀,只在京城范围内小选一次,到时候母后会出面主持,还得劳你与宜婉皇姐一同陪伴在母后左右。”
梅亭嘉又是一愣:“这个时候?”她原以为出征在即,皇上会暂时推掉选秀。
荀臻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时候,而且还会大张旗鼓地来选,不然我如何偷偷摸摸地出京去呢?”
梅亭嘉明白了,原来皇上与荀臻是准备打南商一个出其不意。
这时,下人陆陆续续地端着菜进来,荀臻与梅亭嘉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是一夜过去,荀臻还是一大早就进了宫,而梅亭嘉则睡到了自然醒才起身用了早膳。
她在府中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呆着着实无趣,便收拾齐整准备出府去瞧瞧她那在宣正街的铺子进展如何。
这回她再出府时,身后便跟了两名虽然穿着府上下人衣服,却明显能看出身份不一般的男子,是荀臻留下来保护梅亭嘉的人。
出了王府后没多久,梅亭嘉便发觉出事情不对来,外面实在是太过安静,她开口问走在轿子旁的棠诗道:“今儿人是不是很少?”
棠诗的声音充满着疑惑,甚至还有着一丝害怕:“夫人,岂止是很少啊,简直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梅亭嘉皱起眉,往日即便是宣正街不如宣成街人多,也不会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步啊!
她吩咐轿夫走快点,很快就到了铺子门口。
轿子都还没落下,棠诗便惊叫道:“糟了夫人,咱们铺子里的工人都不见了!”
梅亭嘉闻言赶紧出来了,这时有个年纪大一些的工人从铺子里跑出来,给梅亭嘉行了礼道:“不知夫人今天到来,草民去把他们叫回来!”
梅亭嘉便问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这工人目光躲闪起来。
棠诗斥道:“夫人问话,你还敢吞吞吐吐不说实话?”
这工人无奈,只得如实道:“他们,他们都去无味斋排队买点心了。”
“什么?又是无味斋?”梅亭嘉眉头再度蹙起,这个店铺着实太过古怪,居然将有任务在身的工人都勾了去,那点心该是何等的好吃?
工人开了个头,后面的话说得就顺畅多了:“是呀夫人,那无味斋开业第二日,有个叫阿虎的买了一包回来分给大家吃,草民年纪大了牙不好也不爱吃甜的就没要,可谁知他们吃了竟精神抖擞地大赞好吃,结果就都跑去买了。”
梅亭嘉若有所思地念道:“精神抖擞?”
工人以为是夫人怀疑自己的话有问题,忙强调般地解释道:“是啊夫人,吃完点心后他们真的是精神了很多,干活都有劲了!”
梅亭嘉狠狠地一握拳,心道糟糕,她顾不得再跟这工人多说,转身便上了轿子,吩咐轿夫道:“快些进宫去!”
轿夫们还从未见过这一向从容淡定的王妃如此着急失态过,个个都飞快地跑起来。
棠诗被甩在了后面,只得了梅亭嘉一句“事态紧急,你慢慢地赶上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