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场地时，江然走了私人通道，天已经暗沉，车辆隐藏在黑夜中。
李姐跟在她身后一起往车的方向走去。
一个兴奋又细弱的声音叫住她。
“江…江然！”
江然回头看，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小女孩，她很瘦，可以说是瘦得不太正常。
李姐微微眉，环视四周，寂寥无人，这是那里从冒出来的小女孩。
这地方可最容易藏狗仔了，要是被拍到什么东西，到时候又有口说不清。
李姐捅了捅江然腰，示意她先走。
江然站着没动，低头看着小女孩，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在李姐甚至惊恐的目光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枯燥的头发。
“小朋友，有事吗？”
江然……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吗，非必要她是不会主动去接触小孩的。
难道这个小孩她认识？？
小女孩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激动红晕，瘦得凹陷的大眼睛闪着的光。
她紧张地攥紧衣摆，声音颤颤巍巍，“我...我是刚刚跟哥哥一起来看比赛，见到你…你往这边走，我悄悄跟过来的…”
小女孩看着江然的眼神充满崇拜，“你...你前下好厉害呀！我也想像你一样！”
像你一样那么好，那么自信，那么勇敢。
可是我好像不太行……
她身上的气压一下低迷了。
江然认真地看着小女孩黑黝黝的眼睛，她掏了掏口袋，摸出剩下的一颗核桃，郑重地放在小女孩的手中。
江然笑得很灿烂，她替小女孩整了整被风带起的头发，“这个送给你，要继续努力活着哦，好孩子可不能撒谎，快回去吧，哥哥在等你呢。”
她的眼神往角落看，一个青年埋着头，死死捂着嘴泣不成声。
小女孩愣了愣，有些慌张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
江然握住她的手，让她握紧了核桃，微微笑道，“不要怕，喜欢我的话，你就要更加努力坚持，我可不想要一个不坚强的小粉丝哦，去吧，哥哥在等你。”
青年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站在远处，红着眼眶向江然点头。
小女孩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笑容温暖的江然，她攥紧了手中的核桃，郑重道，“我会好好保管这个礼物的，我会努力的！”
李姐看着两兄妹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那个小女孩是你的粉丝？你怎么知道的？”
江然才不会说她看到了小女孩小包包上挂着一个同之前应援队伍那个哭唧唧表情的立牌。
两人坐回车上，李姐回想起刚刚那个女孩的模样，不禁有些唏嘘。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身体很不好的样子啊，竟然还愿意跑来现场看你！出息了呀！江然。”
江然没应李姐，那小孩身体确实很不好，但更不好的应该是她的精神状态。
江然清晰地看见小孩手臂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小刀划过的痕迹，眼神虽然看起来很亮，但实际是空洞和绝望的。
只有看向她时，那眼底深处才有一点点光。
*
江然的车走了之后，陈生缓缓从一辆车的车底爬出来，他趔趄地扶着车站起，翘着打着石膏的右腿，一蹦一跳地抗着相机到阴影里的小车旁。
走在车里的男人有些无奈地降下车窗，他都不得不佩服陈生了，真是身残志不残，为了江然，瘸着腿都要来拍她。
他都要怀疑陈生是不是爱上江然了，盯成这样！
陈生拍拍身上的灰，坐到副座上，阴测测地看向男人，“这回拍到了吧，再没拍到我把你头砍下来当球踢！”
男人摸摸鼻头，“拍到了拍到了，上次也不能怪我嘛，谁知道一路红灯向我开。”
“不过拍到这个有啥用，这明显就是小粉丝来蹲点遇偶像。”
陈生嗤笑，“看图说话不会？这组照片找个营销号发，编个私生女的故事，然后别印上我们的水印，这样，造谣就告不到我们身上了。”
男人疑惑，“那江然一澄清，这照片不就废了吗，对江然也没什么影响。”
陈生低着头仔细检查照片，“有金主要给江然造点麻烦，不管是真是假都可以。”
他冷笑一声，瞥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江然，他不管要有没有钱赚，他也要盯死她！
*
李姐送江然到家门口，两人从电梯间走出，江然家的门大大咧咧地打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