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醉的话说地亮堂,尤其是那句“真正骄傲的人”,不可谓没有说到小泉一郎的心里。
从小打大,他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对强者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对弱者颐指气使鼻孔看人,可不知是何时开始,居于他们隔壁,那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曾经被他们欺凌过的落国家,已然悄悄崛起。
甚至于从他们之中随便挑出一个人,记忆力都能吊打自称“速记大师”的他。
他输了,可他不承认!
明明是这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剽窃了他的记忆方法!!“不!你用的是我的记忆方法!你赢的不光彩!”小泉一郎大喊出声,看上去十分愤怒。
许儒城依旧笔直站立于舞台中央,面容不卑不亢,“阁下在这里谈‘光彩’二字,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是啊,一个去否认自己侵略过他国这段历史的国家,一个将屠杀视为“友好交流”的国家,他们又如何有资格在这片埋葬过鲜血的土地上,与这里的原住民谈论“光彩”二字呢?!
“你什么意思?!”小泉一郎皱着眉头,装出了一副懵懂的模样,可他躲闪的眼神却分明出卖了他。
“我我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他叫嚣着。
“血口喷人?”许儒城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尸山血海,残阳如血,阁下的国家既然不愿意公开承认那段沉痛而又惨绝人寰的历史,阁下又为何要在中国的土地上反复撕裂那一道道伤口?”
许儒城声声恳切,步步逼近,叫小泉一郎一时间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是,如你所说,我们的过去是有过割地赔款,是有过三年饥荒,可我们敢于直视那一页页染血的史书,那你们呢?你们敢吗?!”
“我国自明朝便开始抗倭,戚继光将军留下的‘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至今流传!这段历史,你们敢承认吗?!”
“更别说来的郭汝瑰将军于弹尽粮绝之时,匆匆写下的‘我八千健儿已牺牲殆尽,敌攻势未弱,前途难卜,若阵地存在,我当生还晋见钧座,若阵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场,身膏野革’。”
“这一段呢?这一段历史你们又敢承认吗?!”
许儒城握紧了拳头,锋利的目光扫向了怯生生站在原地的小泉一郎,路鸣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模样。
生在一个红色家庭,让此刻许儒城的目光能够透过舞台上岁月静好的灯火,看见那生于国难之时,立于战火之中的中国人,如何以血肉之躯堵住那森森枪口的模样。
“那一句句话语为什么至今仍然振聋发聩,因为他们都是用血汗写下的,意在告知人,我们中国人骨子里,就有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不屈。”
“纵使马革裹尸身膏野革,也绝对不会退让半分,而你,小泉一郎先生,你作为侵略者的代,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对我们国家的历史评头论足?”
“我们之所以发展,是因为我们敢于面对历史带给我们的教训,而你们却是一边抓着别人落的过去不放,一边又不承认自己过去做过的恶行,如此双标,非人哉也!”
面对着许醉逐渐逼近的脚步,小泉一郎也径直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他不禁往退了几步,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是……是他们干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呵!”许醉冷笑一声,“是啊,是他们干的,所以一切都不能怪你是么!”
他双眼泛红,“可我们呢?难道就因为当初被正面欺凌的不是我们,便可以选择痛快地忘却这段历史么?”
“小泉一郎先生,时代变了。”许醉忽然止住了脚步。
“你们如今,没有资格来嘲笑中国,正如我们没有资格,替我们的先辈饶恕你们一样。”
场内,寂静无声。
第99章 打了路鸣一耳光
“你在哪里?”
路鸣叼着一块面包,坐在宿舍的凳子上跟许儒城打电话,而宋希则坐在一旁严肃地瞪着她,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几秒后,许儒城清润温和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在你宿舍楼下,要一起吃饭吗?”
在楼下?路鸣连忙穿上拖鞋,吧嗒吧嗒地就跑到了阳台,却没有见到许儒城的影子。
“在我楼下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路鸣扫视了一圈无果,又幽幽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