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_作者:地生花(166)

2021-06-05 地生花

  柔软无骨的脚再次被陈立根托在了掌心里,他攒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给人看伤口,动作有些慌但又害怕手劲重了,显得又笨拙,终于在脚踝靠近小腿处的地方看到两点鲜红的血珠。

  血珠刺目鲜红,像是两滴血玉挂在细瘦的脚踝上,衬托得剥壳荔枝般的肌肤白璧微瑕,生出一种楚楚动人的美感来。

  “陈,陈立根。”李月秋红着眼眶,滚着泪,哭得梨花带雨,颤颤巍巍的出声,“怎么办,卫生,卫生所。”

  几个字说得颠三倒四,串不成句子。

  蛇这一类的东西大概很少有姑娘不怕的,凉腻腻的一圈颜色花花的,有毒又会咬人,还能吞下比自身大的东西,反正李月秋一概是怕极了这种东西,今天竟然被咬了,可想而知有多惊惧。

  县城里大多看不到蛇,乡下却是很常见,乡下的环境一抬脚就是一个草丛树窝,到处都是水田树林,俨然就是蛇类栖息窝藏的好地方。但只要不往深山老林里钻,村里村外都有人干活,一般遇到的也是麻蛇之类逮田鼠的无毒蛇。

  她刚刚在这草垛里乘凉打瞌睡,看到脚边盘着的一圈东西,一眼看去不仔细看以为是稻草,直到那一圈“稻草”微微的动了,等她反应过来脚踝一痛,惶然间眼帘中倒映出的是那土黄色的蛇舌头呈不规则的形状。

  她再不懂也知道那蛇有毒,而且现在她一截小腿麻了一样,又疼又麻,人也不甚清醒。

  陈立根脸色阴沉,直接把自个衣裳的袖子撕了,撕成一条布条紧紧缠在人细白的小腿上,然后大手在那蛇咬过的牙印上挤压,但细嫩剔透的皮肉不禁这么磕碰,毒血没挤出多少,那一块肉已经被掐红似要剜出肉来。

  李月秋攀着陈立根的肩背,紧紧的不撒手,她哭的呜呜咽咽,真是倒霉透顶,刚刚陈立根在这边休息了那么多长的时间都好好的,怎么到了她这,就几分钟的时间,一下就被蛇咬了。

  她脑袋懵懵的,声气越来越小了下去,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毒性发作,脑袋也晕乎乎的,等感觉腿上传来一阵滚烫湿热的呼吸,她悄咪咪的抬起了小脑袋,竟然看到陈立根朝脚踝上的伤口处低下头去,呼吸间灼热的气息让腿上那片皮肤渐渐升温。

  她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眼里一眼看去动人极了,鲜妍明媚的脸上都是惊愕,李月秋一瞬间清醒过来,红着眼圈蹬着两条莹莹如玉的腿,“陈,陈立根!”

  她想挣脱开给她吸毒的陈立根的钳制,但两条腿蹬了半天,被眼眸幽深的陈立根一把按住抵在自己的健壮的腿弯处,钳住的死死的不能动弹。

  燥热的风无声无息的拂过,稻草跺被风吹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听在耳边有种波光粼粼的层次感。

  其间能听到吮吸咕咚的吐血声,李月秋动弹不能,攀着陈立根肩背,细白的手指惊恐的发抖收紧。

  她把小脑袋伏在陈立根的肩头,时不时发出小声啜泣又软和的轻哼声,这轻哼声一声声的,叫得有些可怜有些乖,像是被抓住翅膀的百灵鸟啼鸣,余音绕梁,哼得人心脏都酥软成了一片,只觉得可怜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立根从如玉的脚踝处抬头,嘴角从娇嫩的皮肤上分离,从吐出的最后一口血呈鲜红色,鲜红的血浸湿进土里,他胸膛急促起伏的抬头,定定的看向扶在肩膀上发抖的人,漆黑的眼眸像是蕴含了寂寥的寒潭一般,嗓音微哑,“没事了。”

  李月秋当即抬头,眼角还挂着泪,一直埋在陈立根肩头的她呼吸不畅,嘴唇有些微微的发白,鬓发湿漉漉的贴着坨红的脸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声音软得像是要滴出甜美的汁水,“没,没事了,那,你呢?”

  乡下的医疗条件不好,只有一个简陋的卫生所,卫生所也不是每个村都有的,通常是好几个村里才会驻守着一个卫生所,再离远了就是镇上的卫生所。

  卫生所里医生少,里面的药也很不齐全,往年出现被毒蛇咬伤的人除非送到卫生所送的速度快,要不然一命呜呼铁定是救不来的,毕竟再乡下毒蛇这种东西并不少见。

  她怕给自己吸蛇毒的陈立根也中毒了。

  这样他俩岂不是都得死在这片豌豆地里,等尸体被人发现,大概怕是会被喜欢说闲话的人传成双双殉情。

  “死不了。”陈立根抬起拇指擦过嘴角挂着的一丝血迹。

  他是急中出错,基本的常识都给抛到了脑后,那条被他踢进豌豆地里的蛇乡下人都称为草垛蛇,草垛蛇顾名思义就喜欢在草垛里躲着乘凉,它身上的颜色几乎和枯黄的稻草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或者眼神不好的人乍一下根本分不出,这种蛇是有毒,但不同于其他的毒蛇,被咬过后只会出现局部的微微麻痹并不会要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