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科科的母亲告诉李月秋如果有机会去省城可以去找他们,他们来的时候不晓得这姑娘要结婚了,只准备了谢礼,于是把手上戴的一个镯头脱下来送给她。
镯头,样式老,像是一圈细细的头箍,但是……是足金的。
李月秋可不要,但根本推辞不过,她挑拣了一大袋风干好的果干给科科,让他带在路上吃,她做的果干不会一个劲的甜的发腻也不会酸得倒牙,很纯粹的果子干,也不会窗味,种类杂七杂八,比供销社的种类还多。
科科依依不舍,短短的几个小时和毛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那正儿八经的告别。
李老头送着人到村口才回来,一回来,王贵芬就问这伙人是啥人啊,随手就送一个金镯头,虽然说是感谢月秋救了他们的孩子,但这家底也太厚了。
“省城军队的首长。”李老头刚刚一直忍着没抽水烟袋,这会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王贵芬吓了一大跳,省城首长?那得多大的官,她看向李月秋,抓个人贩子救了省城首长的儿子,那叫科科的小男孩听说是家里的独子,也是老来子,宝贝金疙瘩一个。
李月秋即使有些猜到了很可能是大领导,但真没想到直接是个首长,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挺光荣的。
这边已经从水湾村离开赶往桃源村陈家的科科叽叽喳喳,抱着果干吃的腮帮子鼓鼓,还沉浸在和毛豆分开的悲伤中,化悲伤为食欲,还撒娇着说回去也要养一条像是毛豆一样威风凛凛的狗。
车上一片和乐。
“你对那姑娘有意思?”科科的母亲看向谢明良,这是她的弟弟,瞧这人知道李月秋要结婚的时候神色都变了,在李家也一句话都没说,和平常简直是两个人,她拍了拍谢明良的手,正色道:“人都要结婚了,别想有的没的。”破坏人婚姻的事她们谢家可是不许的。
谢明良笑着抱过科科,不甚在意的说:“说什么呢姐,都什么年代改革都开放了,我会对一个有夫之妇的人下手?又不是在旧社会。”
科科的母亲看了他好几眼,也没再说什么,说实话看到李月秋的时候她都些惊艳了,素面朝天的一张脸,粉黛未施,模样身段放在省城也是拔尖的,没想到会在这么个乡下看到这种姑娘,这样的气质样貌,在一个乡下实在是可惜了些。
她摸着空了的手腕,那个镯子是她年轻的时候戴的,戴了有些年头,虽然是足金的,但镯子只比钢丝粗一点,送给人做谢礼算不上贵重但也不便宜,她若有所思了一会,想着李月秋的脸总是一股熟悉的错觉,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奕声,你觉没觉得李月秋这姑娘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莫奕声一个经常在军队的男人习惯了不苟言笑,听到这话神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我知道!”科科这个小机灵鬼趴在谢明良的肩头抢白道:“像仙女!漂亮”月秋姐姐长得比他们大院的那些姐姐都漂亮,就是像仙女。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莫奕声肃然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抱过科科这个小肉团子,捏了下他的鼻子,回了自己妻子一句,“人有相似,眼熟不奇怪。”
隔天,李月秋抽了个空闲时间去了镇上,科科父母送来的谢礼有罐头点心这些吃的,也有布料或者是药材这些用的,都是一些日常实用的东西,想必在挑选东西上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其中最贵重的大概就是科科母亲临走的时候给她塞的金镯子了。
李月秋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出来,像是布料送来的都是好料子,实用是实用了,逢年过节可以做好几身的新衣裳,但乡下这样子的面料不合适,就是留着给李月秋做衣裳她也要不了这么多,更别提,有些花色还是李月秋不喜欢的。
最后,李月秋拾辍拾辍,挑拣了一些“不合适”在乡下磋磨的贵东西,拎着去镇上打算把这些换成“乡下货”。
镇上有个杂货铺除了平时兜售杂货卖些锅碗瓢盆,最让人喜欢的是杂货铺还可以换东西,例如李月秋手里一斤的的确良布料可以换两斤的粗布,一个鹌鹑蛋罐头可以换好一定量的富强粉或者是次一些的细粮,只要你的东西杂货铺肯收两厢交换东西谈妥,都可以换。
李月秋盘算着要换些什么实用的东西,一进到了杂货铺没想到正正的和赵永平还有个陈山水来了个对眼。
店里的老板好像不在,他们两个坐在杂货铺里等着人,而他们前面的木头台面上摆着不少麻绳捆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