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付双红忙把打懵的李艳扶起,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了,也顾不上其他,就和人吵了起来,“李安国,你能耐了?她是你闺女不是你仇人!你怎么能动手啊!”
“我怎么能动手?你们这俩个扯后腿的!”
李安国气急了,他自问文化水平不低,又在厂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人,说话做事不会像乡下人一样只知道张嘴骂,但这会脱口就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付双红,艳儿小不懂事,你都几岁了人了,做事能不能有个脑子?你这个倒霉娘们,我当初怎么眼瞎就娶了你,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骂人间连乡音都骂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厂里工人的体面样子。
这番话付双红听着太戳心了,她当初嫁给李安国是妥妥的高嫁,说攀高枝也不为过,但攀就攀了,谁让她能攀上呢?
李家是有名的“富户”,虽然家里兄弟不算多,但除了老二,都是有本事的人,李安国年轻的时候条件好,是厂里的正式工人,福利待遇在同龄的男人中是拔尖的,体面不说而且家里的长辈就一个李老头,李老头又是自个带着李月秋生活在乡下,嫁过去完全不用和公婆一个屋檐下更不用看公婆的脸色。
是以,那个时候喜欢李安国的漂亮姑娘不少,李安国前前后后处了好几个漂亮的姑娘,付双红在这之中样貌不算是最好的,但最后还是她嫁给了李安国,嫁进了李家,她一直以这事沾沾自喜,如今听到李安国这话,难不成是后悔和她结婚了?
付双红有自己的脸皮面子,她冷着脸嘴里说的话一时也没过脑子,“李安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埋汰我?今个这事我是长辈做了就做了考考那没文化的庄稼汉,月秋能咋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做长辈的还怕自己的侄女?”
付双红说着语气带着一点轻蔑:“月秋识人不清,往火坑里跳要嫁没文化的庄稼汉,我这是给她机会让她好好把将来要一起过日子的人看清楚,明明有条件更好的看上她,她非得瞎了眼,抓了颗石头就当珍珠了?!”
李安国听了更是觉得她脑袋不清楚,没文化的庄稼汉?那陈立根都把艳儿的给的题做出来了,这能是不识字的庄稼汉?就他所知,陈立根因为陈家的情况,早几年就不读书了,一直都在扛货种地挣钱。
不读书了还能做出题,本质上来说就不能算是泥腿子了,这都被打脸了这婆娘还这副嘴脸。
李家汉子是不会朝自家媳妇动手的,窝里横的男人最要不得,打李艳算是管教孩子不算打女人,但这会李安国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付双红一个大耳刮。
“你懂个屁,和月秋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我这趟回来是和爸借钱的,你知不知道厂里要下岗一批工人,没钱通门路就留不下来!”
李安国把忍了快一个月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事本没想让家里的妻小知道,他自个能解决就解决了,反正她们也搬不上忙,知道了也只是烦心,但再不说清楚,她们只会给自己坏事。
“……”付双红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疼痛也顾不上了,以为自己是听岔了,下岗工人?“你,你说什么!?”
李安国气喘吁吁,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掐死付双红这个搅家精,他爸手里攥着不少的钱,除了这么多年他自个攒下的,最大头的是他大哥死之前留下来的一大笔钱,他没问过他爸他大哥留下多少,但听村里的人谣言说有好几万块。
他觉得谣言说的肯定还少了,他大哥多有本事他清楚,他虽然是在工厂里当工人,但大哥啥都会干,会的东西多,哪哪都能走出来门路,钱肯定不少,这笔钱留下来是给爸和秋丫的,他只打算和爸借三千块应应急。
因上次月秋的事爸对他淡了很多,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又碰着了月秋结婚的机会终于能过来,多好的机会,李安国本打算着这一趟是一定能借到钱的,结果闹成这样,他刚刚见艳儿找上陈立根那庄稼汉的时候心惊肉跳想过去把这母女俩拉出来,但李老头死死的按着他,不让他过去,明摆着是要看清楚她们要搞什么。
“你闹!继续闹,惹恼我爸,借不到钱,等我从厂里下岗滚蛋了,你们母女就回水湾村种地吃糠咽菜吧!”甩下一句李安国就不再理会付双红。
这边,一伙接亲的人接到了新娘,乐呵又高兴,大根也太厉害了,三下两下就接到了新娘子,完全让他们帮忙接亲的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有了他这一位新郎官这么打头,以后怕是没人再说水湾村的姑娘难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