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_作者:地生花(48)

2021-06-05 地生花

  她喝就是了。

  陈立根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下,嗓音却是越发冷硬,“要就赶紧喝。”

  开水冲蛋要趁热喝,趁热喝滋味好,凉了鸡蛋会腥,何况这碗加了药,凉了恐怕不单单是腥了,再不喝到时候是真的喝不下了,好在碗是陶碗,虽然边沿有点儿破,磕掉了好几个角,但陶碗比一般的碗保温好一点点,不至于那么快就凉了。

  李月秋捧着破陶碗小口小口的开始喝,喝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味道一点都不甜,苦哈哈的还烫呼,刚喝第一口的时候呛得她整个脑袋都麻了,眼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过碗里应该是加了红糖的,咽进嗓子里能回出点甜滋滋的味儿,但依旧盖不住苦臭味。

  也不知道陈立根往里放了几个鸡蛋,水很少蛋花特别多,蛋花拥挤的挤在碗里,喝着味儿特浓稠,蛋花已经和药味搅合在一起,她偶尔吸溜进嘴里几块大一点的蛋花,稍微一咬整个一团都是苦味。

  她都开始怀疑陈立根是不是怕她只喝一小点,所以故意把药弄的劲头这么足,让她只喝一口就能起疗效。

  李月秋几乎把脸蛋都要埋进碗里,也不马虎,说喝就喝,喝的很认真,但碗里的开水冲蛋也不见分量少下去,跟小猫舔水一样,水红色的小舌头颤颤巍巍,舌尖沾一点冲蛋就飞快的收回去。

  抵触的模样显而易见。

  陈立根见不得她这么不痛快的喝法,上前打算捏着“小猫”的鼻子给她把碗里的药一股脑灌下去,但刚上前一步。

  李月秋就抬头狐疑的看他,鲜红的嘴唇哈着一层喝过冲蛋的袅袅热气,宛若吐气如兰,一张娇嫩的脸蛋鲜妍明媚,嫩得碰一下就会滴出水来。

  陈立根顿时僵在原地,喉咙有些发干,呼吸渐渐粗重。

  屋里笼罩着难闻的苦药味,但裹在棉被里的人浑身散发着香甜的味儿,像是开春的桃花在他心头晃,晃得他血液轰鸣翻滚,身子骤然燥热滚烫。

  “唔,怎么了?”李月秋看他木头似的直挺挺站在那直喘气,眼眸幽深发暗脸色很不好。

  她语气天真懵懂,干干净净的没一丝察觉到不妥。

  良久,陈立根闷不吭声的走出了屋子,出门的同时还把门啪的重重带上。

  李月秋发愁了,他让她喝,她已经听话的在喝了呀,怎么又不高兴上了,是嫌弃她喝的太慢了不成?

  真是太难搞了。

  她捧着碗继续喝,喝了好几口,没人在旁边盯着她喝完,一口抿一小点,喝的敷衍,很快就不喝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视线落到了陈立根刚刚拉盖起的灰色面单,那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一个边角的都看不到了,但她现在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把心思放那上面了,陈立根既然不想她看,她就不看。

  外面的雨声听着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那碗开水冲蛋起了效果,她现在肚子暖得像是个小火炉,身上不怎么难受了,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屋里有扇大窗户,紧靠着床板,李月秋捧着手里的碗,裹紧身上的棉被挪过去打开那道窗子,想看看陈立根在干嘛。

  但窗户的插销卡的特别紧,她用手指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插销扒开,一打开窗子,外面潮湿的冷气就迫不及待的往屋里灌,李月秋探头探脑,看清眼前的景象有些发愣。

  窗口对着院子,院中的景象让她眼前一亮,五颜六色,花团锦簇,颜色错落好看得像是一幅画,有很多花草、果蔬,她扫一眼过去还看到好几种野菜繁茂的在院子里生长,就连她摘的刺萢树也有,上面挂着刺萢果比她在河边摘到的大多了,晶莹饱满,一看就很甜。

  院子的围墙不是村里家户的土墙,也不是围竹篱笆,而是用好多圆竹子一根根严丝合缝的拼接在一起,时高时低的整个围了一圈。

  这种砌围墙的方式在乡下并不稀奇,穷人家买不起砖头石块都会找别的东西,竹子就是很好的替代品,因为不要钱,砍得多了也只需要交一点伐竹费,但她眼前的竹墙是她见过砌得最漂亮别致的围墙,翠绿的竹节上面爬满了盛开的紫色喇叭花,一排排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小山包。

  李月秋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露出甜甜的笑来,她托着腮看了好一会的院子,眼珠儿才开始寻觅陈立根的身影。

  雨比刚刚小了一些,沿着屋滴滴答答的落下,像是一串串的珍珠滴落,给地上打出小小的漩涡,屋檐下陈立根靠墙蹲着,背脊立的很笔直,毛豆在他前面撒欢,围着他摇尾巴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