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对着他哥乐得笑出牙,扯着伤了,又一阵龇牙咧嘴。
此时的门外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响。
杨怀玉一边捶着林柏从的肩膀,一边说:“你要看儿子就看,非拉着我来这儿丢人现眼!”
“谁来看那臭小子!”林柏从有些尴尬,又没好气:“我是来看他到底知道自己错没错,可你刚刚也听见了,你看看他说得那是什么话?!”
“你可闭嘴吧!”杨怀玉气得不行,拉着他:“走走走,回去睡觉。”
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柏从:“刚刚在房间里一直转圈说睡不着的人是谁啊?”
杨怀玉:“我现在睡得着了行不行,我大儿子在里面呢,我有什么好睡不着的。他对你儿子比你这个当爹的都靠谱!”
林柏从:“那臭小子难道不是你生的?你看看他懒在他哥身上那德行,跟没长骨头一样,看着我都来气。”
杨怀玉:“大儿子愿意惯着,关你什么事?再说,你不把他打成那样,他能赖着他哥?说来说去都是怪你!”
“什么都怪我,你讲不讲理?”
……
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祠堂周围又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能听见蜡烛燃爆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林俞没话找话一样:“哥,怎么都说你惯着我,你明明一直嫌弃我。”
从小嫌弃到大,嫌他话多事儿精又矫情。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闻舟尧不咸不淡地应付他。
手上掀开林俞后背的衣服,看清那白嫩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眉宇间微微皱起。
林俞趴着转了个头面向闻舟尧:“那你还能忍受这么多年不打我,是不是证明,你还挺喜欢我的?”
闻舟尧把他的衣服轻轻放下来,看了他一眼。
“我发现你还有一点对自己的认知不够全面。”
“什么?”林俞问。
“你还脸皮厚。”
第11章
林俞外伤感染加在祠堂待了一夜,第二天就成功发起了高烧。闻舟尧第二天一早是把人抱着从祠堂里出来的,林柏从所有怒气在见着儿子脸色发白躺在床上的时候,通通化为了实质性的担忧。
“林叔,别担心,天快亮的时候给他又吃了一次退烧药。”
房间中央的圆桌旁,闻舟尧倒了杯茶放到林柏从手里。
林俞已经睡着了。
林柏从接过茶杯,看着已经很高大的少年人感慨说:“你来林家那会儿也就跟林俞这小子现在差不多大吧?”
“是。”闻舟尧在对面坐下来,笑了笑:“那时候刚到林叔你腰间高。”
“时间过得真快。”林柏从一向拿闻舟尧当亲儿子看,但和对林俞那种纵容和偏爱又有所不同,对他,林柏从一向是宽和支持的,开口说:“这小子要是有你那时候一半让人放心,我和他妈也能多活几年。”
“他心里也难受。”闻舟尧道。
林柏从叹气,“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仔细想想,未必全是坏事,林家的确安逸太久。”他说着往床的那边看了一眼,话锋一转,“但是这不是他犯错的理由。我就知道他迟早得惹出事儿来,我这个儿子啊,心比天高,心里藏着大主意。”
闻舟尧看着沉默喝茶的林柏从,一时间竟听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赞扬多。
林柏从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看着闻舟尧最后总结说:“这小子,缺管教。”
闻舟尧手上动作顿了顿:“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
“林家曾祖那一代曾有一个分支,从传统木雕技艺中推陈出新融入了各家派别的特长自成一派,因为放弃了最核心的东西,不被主家所承认。”林柏从说到这里从桌子上站起来,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翻开。林俞房间的布置这些年和小时候没有多大变化,唯独书架上多了很多新的书。
从艺术赏析图文图画,到设计美学工艺制作,所囊括的方面之多范围之广。
林柏从是这样说的,“林家那一派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你们这代人要称呼一声堂叔父。那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一个人住在建京清山寺旁边,没有孩子也不收徒弟,但对林家人还是有些情分在里头的。我已经跟人说好了,等林俞伤一好,你抽一天时间把人送过去吧。”
要把林俞送走。
闻舟尧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皱了皱眉,“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