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_作者:黍宁(112)

2021-06-07 黍宁

  倒是提出了“人口红利”、“就业”、“人口老龄化”、“养老保障”等等令人闻所闻,前所未见的概念,又探讨了人口与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

  通篇看下来,可谓是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刀刀见骨,如震雷曜电,出师威声,“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而不溢”。

  更奇葩的是,或许知道自己些的这些东西不那么“正统”,对方果断地又搬出了孔老夫子给自己挽尊,比如说,“老龄化”

  和“养老保障”是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之类的。

  整篇文章读下来一气呵成,畅快淋漓!

  这种强烈而激越的实践倾向,令但凡是有澄清天下之志的有识之士,无不看得浑身热血上头,后背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就是为学的目的!不是在故纸堆里打滚,翻来覆去地剖析圣贤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含义,以至于流与空疏、僵化。

  而是要肖圣贤口气,却我手写我心!

  这文章看得包括王希礼在内的,这些骄傲的书院学子,心中都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当真是张狂恣意。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近夏时节,暴雨来得仓促。

  傍晚,杏子街的居民们刚搬出凳子来纳凉,不移时的功夫,狂风四起,天际千里阵云排空,似铁索横江,雷云滚滚。

  怪峭的山峰横劈入天际,呈现出淡红色、灰青色。

  忽地,天公一剑劈向了渺小如蝼蚁的苍生,撕开了道巨大的豁口,豆大的雷雨啪嗒嗒地落了下来。

  众人急急忙忙地拎起了凳子,离家近的或是往家跑,离家远的或是寻个地方避雨。

  这会功夫,何家这屋檐下已经拥挤了不少端着碗的妇人。

  何夏兰远眺了一眼,感叹了一声:“下得这好大的雨!”

  “这可不是快入夏了么。”众人端着碗,附和道。

  望着这瞬间暗下来的天色,又纷纷发了愁。

  “雨下这么大,这得时候才能回。”

  何夏兰笑了一下,劝慰了两句。

  街头巷尾早已空无一人,然而就在这暴雨中,忽地升腾起了一柄黄色的桐油伞。

  桐油伞在这狂风暴雨中简直就像一朵无助无骨的花。

  雨水撒豆成兵般地落在伞面,声势浩大,若千军万马。

  俞峻振了振湿漉漉的袖口,攥紧了伞柄,陶汝衡并肩行走在这狂风暴雨中。

  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给打湿了,还不忘将伞面往陶汝衡那边儿让。

  黑色的长靴踩在水洼中,飞溅起一阵水花。赛鸦鸰似的眼睫朦着淡淡的水汽。

  陶汝衡脸上不见愁色,指着不远处这如注的暴雨,哈哈大笑道:“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今日这暴雨实在下得酣畅淋漓啊!!”

  俞峻闻言,一言不发,只淡淡莞尔。

  两人走到张家门口,却看到大门紧闭。

  陶汝衡“咦”了一声,笑了声:“倒是不巧。”

  转过了身子,快步走到了这间壁的人家。

  间壁这门口或坐或站着不少人,在那儿乘凉避雨。

  此时此刻,何夏兰等人早已经看到了陶汝衡和俞峻,心里正讶异,冷不防就看到陶汝衡走了过来。

  只看到一老一壮年,两个陌生的士人。

  老士人纶巾黑襦,丰神矍铄,须发花白,端得是一副老神仙的模样。

  陶山长身边的那个士人,年纪约莫四十将近,黑头发黑眼珠,下颌线条深刻收紧。

  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给打湿了,袖口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冷冰冰的布料贴着白皙的肌肤,露出骨节微突的手腕和纤长的大掌。

  何夏兰眼睛何其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之前来过一回的那个陶山长和俞先生?

  有那好事的,眼疾手快地惊呼了一声。

  “陶山长!”

  陶汝衡抚须含笑:“敢问诸位,那隔壁的张衍,张小友在家吗?”

  何夏兰微微一怔,猛然间想了起来。

  前几天张衍可不是去了书院考试么?这是成绩出来了?是什么样的成绩,犯得着山长亲自过来?

  却说昨天,俞峻批改完卷子之后,与孙士鲁等人商议了片刻,便将这卷子发了下去张榜贴起,自己又另誊抄了一份送到了陶汝衡那儿。

  陶汝衡见了,大为惊诧。

  两人私下里交谈了一番,都觉得这卷子写得甚好。

  主要这两位巨巨都是实干派的,尤为欣赏这字里行间务实的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