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在一旁馋得哇哇大哭。
她又打了个嗝,笑着心道,原来只要多吃两口就多些力气了,得等我好了,才有你的啊!
而这厢众人回到县衙中。
钟念月决口不提马车上的话了,只等有宫人伺候着晋朔帝更衣,她在屏风后偷偷摸摸站了会儿,然后拿了人家的外衣便要走。只用这个行径当做委婉的表态――衣服就够了,别的就免了。
晋朔帝那样聪明,一定明白的。
宫人们颤巍巍地眼看着她把陛下的衣裳拿走了。
屏风里的晋朔帝却特地在那里多立了一会儿,然后才从后面转了出来,问:“走远了?”
“陛下,姑娘走、走远了。”
晋朔帝应了一声。
他又坐下处理公文,翻看书籍,如此消磨了一阵,方才缓缓起身,入了钟念月的房中。
钟念月今日累得不轻,早早歇下了,连饭食都没吃上两口。
而晋朔帝在她床头坐下,替她掖了掖被角。
钟念月朦朦胧胧之中听得有人道:“念念拿了朕一件衣裳,朕拿念念一件衣裳,不过分罢?”
孟公公:“……”
高还是您高啊陛下。
从一开始您就是想要人家的衣裳罢?
第70章 癖好(不如改日念念先穿给朕瞧瞧...)
“我昨个儿好像迷迷糊糊地, 见着陛下了?”钟念月坐在镜子前,香桃给她梳头时,她疑惑地出了声。
香桃与书容平日里, 都被孟公公安排着去了别处待着。
她们也知晓, 许是陛下身旁有什么事,是她们不够资格知晓的, 自然也就乖觉地自己待着了。
只晚间, 她们才又回到钟念月身旁伺候着。
昨个儿有没有人来, 香桃睡得正香, 是浑然不知的。
但书容知道。
书容心下轻颤。
忆起晋朔帝来时的举动,总觉得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慌。
但她不敢在钟念月面前说假话。
于是书容抿了下唇, 颤声道:“是, 陛下是来过。”
钟念月一下坐直了:“来做什么了?”
“倒也、倒也没做什么……”
钟念月笑道:“是不是将他自个儿的衣裳拿回去了?果然,陛下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书容忙摇了摇头:“没呢。还在。”
“还在?”钟念月转头一瞧。
不远处的椅子上, 还放着被她团吧团吧抱走的晋朔帝的外衣。
那岂不是晋朔帝昨夜一来,就瞧见了被她随手放在那里的衣裳?
钟念月心下有一分心虚。不过很快她便又理直气壮起来, 震声问:“那陛下来做什么的?”
书容有些不好说出口。
总觉得这话若是说出来,便有了毁姑娘名誉的嫌疑。
她结结巴巴道:“姑娘、姑娘瞧瞧, 屋子里少了什么?”
钟念月听她这样说,心下疑惑得紧,忙叫香桃也不用急着梳头了,她且先站起来,四下打量、搜寻。
“不曾少什么啊……何况我这里的哪样东西不是他备下的?说起来,本也该是他的东西。取便取了……”
钟念月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钟念月疾步走到了那屏风前。
这交江县的县衙自然远不比京中住处的豪华,里间许多摆设、家具都有缺失。
连个挂衣裳的架子都没有。
于是钟念月换下来的衣服, 便都是挂在那屏风上的,与晋朔帝一致。若非如此, 她也不能偷偷摸摸就将晋朔帝的外衣给拿走了。
可如今那屏风上头……
少了件衣裳!
不是外衣,倒也不是里衣,而是夹在中间那一件短襦。
他拿我的衣裳作什么?
钟念月愣了愣,又觉得别扭,又本能地有些耳热。
他要从我身上沾什么气?
古人不都说女子属阴么?他倒不怕?
钟念月疾步跨出了门,不多时便到了晋朔帝的门外。
孟公公一见她,连忙道:“哎哟,姑娘怎么起得这样急?连头发都还未梳好呢。不急不急,今个儿交江县中的情形已经有了好转,姑娘且宽心罢。”
钟念月听他这样说,倒还脸红了一下。
只因她急着来,并非是因着交江的灾情,而是这样一桩小事……与交江的事比起来,这是小事了。
钟念月立在那里愣怔片刻的功夫,门内便已经传出了晋朔帝的声音。
“念念来了?进来罢。”
他的口吻倒是平静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