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秋的那个男人,也同样是她当初对严骁说过的,在包养秋秋的某个豪富,现在对方却似乎正以一种更为有权势、也更危险的身份,出现在严骁这里。
严骁府邸二楼,小洋楼的窗户破碎,房间像是被外人突然闯入过,还在大开着,柔软的床面之上……原本铺的整整齐齐的床单被褥,全都凌乱不堪,其上还布满了大量的血迹……
陈九再也没有含笑的轻松姿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一片血,实际上身体已经逐渐开始僵硬了,他脑海中蓦地回想起话筒中秋父悲愤又后悔的话……
“……秋秋自小身体不好,现在还怀了孩子,就这么被掳走,说不定大人孩子都会出事……”
身体不好,
怀了孩子……
被掳走……大人孩子都会出事……
陈九俯下身,手指捏紧了床单,他已经注意到床单上面,的确是细腻的人血……他闭了下眼,头脑中有点发晕,本身这大半个月没有阿蓉在旁,他精神已不够好,现在更像是在强撑着一口气。
他突然转身,整个人散发着极低的气压,这个时候某种从心底滋生出的恐慌,陡然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轻易不爱动怒的年轻单会掌权人九爷,猛地一脚将目如死灰的严骁踢到墙边,他盯着受了一脚还未反应过来、只生理性一手拄地弯下了腰的严少帅,死死从牙根中吐出两个字,“人呢?”
第92章 00615
可严骁怎么会知道,他一手缓缓捂着腰腹撕心裂肺的咳了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自从到了这个房间,看到那床单上的血迹后,他的脑子就已经处在一种嗡鸣的临界点上。
不久前齐佩佩说的话,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耳中,那些他的仇家,早已下定决心要抓住他心爱的人,来挟制他。
是他害了秋秋,是他害了她,从刚认识那会儿开始,他就对她不好,没有疼过她、宠过她一天,甚至都没有去注意到她的付出,更没有爱上她,他为什么要因为父亲的强制压迫,去讨厌一个无辜的女孩,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真正的内心……
“秋秋,”严骁拼命爬起来,却被陈九的人拦下,他双手捏起拳头就是一锤,目光阴狠,“让开!”
两个武装大汉躲过这一拳,将他拦下,严骁脸上都渗出汗来,他低吼,“都给我让开,那些仇家绑了秋秋没用,最终一定会对我提出条件,我要去等电话,秋秋很快会回来!”
“等?”陈九目光乌沉沉的看他,“等一天还是两天?她流产了,若不尽快找到人,你要她一尸两命?”
说到这里,陈九停顿了下,他面色泛白,他是有些喜欢那小少女,也可以保证只要小少女不犯任何错处,他可以只有对方这么一个女人,但实际上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人,喜欢只是喜欢,谈感情谈爱,太深了。
可不知为何,就在他猜测到秋秋可能在这个房间受到贼人劫掳、以至于深受刺激流产,他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道又一道戾气……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人敢动她,对她动手,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尝尝单会真正的血腥手段?
“怀孕?”严少帅重复这两个字,似乎是呆住了,“她怀孕了?”
她还有了陈九的孩子。
“但凡她和孩子出了任何事,”九爷一把拎起严骁的衣领,拧了两圈一字一顿说,“你和那个姓齐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回严家……”
这一个下午整个单会都调动了起来,刚从国外运回一批军火的某个江城势力也被清理了个干净,整个势力高层都被学习一空,那两个被派出去绑架秋秋的人都疯了,在单会的严刑逼供下精神恍惚,可即使如此,这两人的说辞都是……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但这怎么可能?那房中原本只有秋秋一个人,床单上大量的血迹能会是什么人的血?怎么样才会流那么多血?不是流产又是什么?
九爷这一天在江城杀到了夜晚,他疲惫的靠在审讯室的门外,听着里头两个人依旧不肯松口,他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向着单会在这边的驻地之外走去,远远的有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抬着辆蒙了一层黑漆布的黄包车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单会吗?”这中年人多看了几眼九爷,大约意识到他气势不凡、应该是个大人物,但这人紧张的将手掌的汗搓进了衣袖,又抬着黄包车上前几步,对着单会的守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