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抬头便能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
姜萱坐在门槛上,看着郑西洲脸色郁闷,不爽地蹲在水龙头前刷碗,心里止不住想笑。
大杂院很安静,偶有两个小男孩争吵打闹,不到片刻就被妇女照着脑袋抽了一巴掌。
“吵什么吵?都给我回房睡觉!”妇女骂骂咧咧。
“不要!要吃面条!”
“我也要!”
妇女尴尬地望了眼姜萱。
个子最矮的小男孩也看过来,似乎看出姜萱很好说话,炮弹一样地冲过来,气势汹汹道:“我也要吃面条!”
姜萱:……?
想吃面条不找妈,找她干什么?没礼貌。
姜萱努力忽略小男孩油腻腻的头发和袖口,也不去看脏兮兮的黄鼻涕,温声道:“乖,想吃面条是吧?去找你妈要。”
不远处,郑西洲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姜萱懒得搭理他,更不想搭理眼前的熊孩子,直接站起身,转身回房间了。
小男孩抹了把鼻涕,当即赖在门口打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我也要吃面条!给我吃!给我吃!”
郑西洲掏掏耳朵,轻飘飘道:“二蛋,你再继续赖着哭,别怪我拿板砖抽你啊。”
二蛋喉头一哽,吓得捂住屁股,一溜烟就跑了。
姜萱躲在门内拍桌大笑。
郑西洲也想笑,把洗干净的碗筷塞进橱柜,然后关上了门,插上门闩。
姜萱:……
姜萱笑不出来了,“不是说今晚你去隔壁的柴房睡吗?”
“那也得让我收点利息啊。”郑西洲意有所指。
“什、什么利息?”
郑西洲摸摸她细滑的脸颊,冷静地拍拍床,“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姜萱吞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他旁边。
“先来说说你的事情。”
他仰躺到床上,漫不经心地说:“不会做饭,不会做针线活,不会洗衣裳……你说说,你会干什么?”
姜萱皱眉:“我认字,会读书看报,会算账管账,还能找工作赚钱,你能做的我都能做!”
郑西洲笑了:“我能让你生崽,你能吗?”
“这位同志,你是养猪场的种猪吗?只能和我比这个了?”
郑西洲:……
姜萱严重唾弃他落后的腐朽思想!
“大清早就亡了!郑西洲同志,现在是新时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凭什么我要给你操劳那些家务事?我不干!”
“你不干?行啊。”
郑西洲靠近她,声音低沉危险,“刚刚是我洗的碗,你见过哪家的男人主动帮忙洗碗的?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姜萱:???
洗碗有什么了不起的?
优秀的男人都是抢着帮媳妇儿洗碗呢!
很明显,郑西洲没有这个自觉。
他只想讨利息,在姜萱耳畔低语:“要么你主动亲我一次,要么我扒了你的衣裳,看看里面穿——”
姜萱一巴掌盖住了他的脸。
“你混蛋!”
“乖,好好想想,选哪个?”郑西洲揪揪她白润的耳朵。
两个都不想选!姜萱气愤。
郑西洲叹气:“你确定让我亲自选?我可不是好人。”
姜萱咬唇,犹豫了两秒,眼一闭心一横,仰脸轻吻男人脸颊,本该是一触即离,
却被他用力箍紧下颌,唇齿相缠,亲密勾吻,陌生的、强势的气息一下涌了进来。
深而长的吻,伴随着绝对的镇压和攻占,溃不成军。
两人分开时,姜萱大口喘气,神色惊恐。
郑西洲轻抚她的后颈,声音克制压抑,“别怕,我去搬被褥,我到隔壁柴房睡。”
“你、你半夜不会偷摸过来吧?”姜萱怀疑。
“要不我直接和你睡?这样多方便。”
“……你快滚吧!”
把人赶出门,姜萱才觉得稍微心安。
脸颊烧得慌,手心也出了汗,是紧张,也是害怕。
幸好终于结束了。
郑西洲抱着被褥,站在门外,抬头仰望星空,心情格外地舒畅。
“郑啊,你这是打算一个人睡柴房?”对面传来吆喝。
“杨叔,”郑西洲笑着说,“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只能分开睡了。”
“这样也好。你小子,别为难人家小丫头。”
“我知道。”
杨叔随口问:“结婚也要提前做准备呐,三转一响凑不凑?”
郑西洲瞥了眼房屋,立即道:“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