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种恩恩怨怨,在宫礽身上发生的实在是太频繁了。
他的女朋友名分就像是批发的一样,换到后来连粉丝都数不清自己拥有过多少个嫂子了。
刚刚心灰意冷地把微博名字改成“宫礽和xxx今天分手了吗”,新名字还没看熟几个月,就得到爱豆确认分手的好消息。
还没来得及欢呼,网上又如同造火箭般传出宫礽新的绯闻。
这就是被爱豆pua习惯了的粉丝们。
毕竟对象换的过于勤快就约等于没对象。
宫礽,“……”
不过他被误会了也没说什么。
或许是懒得解释了。
保持着一幅一言未发,躺平任嘲的模样。
事实上,他心里也微微烦躁不安起来。
因为他渐渐发现,从村里回来以后,哪怕是新认识的身材无比火辣的大美女,也无法再带给他那种愉悦的悸动了。
对此,他很苦恼。
失去了和大美女谈恋爱的快乐,仿佛失去了人生的大半部分乐趣。
虽然他的地中海经纪人倒是欣慰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觉得这孩子去体验了一趟生活是真正的长大了。
浓稠的夜色无比诡谲。
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绚烂的让人眼神迷离。彩光从窗缝里漏进来,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
第39章 番外1(小说原剧情)
傅柔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个叫做忒修斯悖论的哲学问题。
这是一个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有关身份更替的悖论。
是一个很短小,却耐人寻味的故事。
忒修斯与雅典的年轻人们自克里特岛归还时,所搭的30桨船被雅典的人留下来做为纪念碑。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木材逐渐腐朽,雅典的人便会更换新的木头来替代。
直到最后,该船的每根木头都被彻彻底底换过了。
虽然看起来一样,然而终究一切都改变了。
傅柔望着那些文字,心底涌起了些许无力与惆怅的情绪。
事到如今,剜剜离开了许久了。
久到他病中拜托自己养的那只猫都已经垂垂老矣,油光水滑的皮毛也变得失去了光泽。
不得不说,时光是最无情的东西。
傅柔是知道的,哥哥很爱剜剜。
他现在为安淋做的那一切,不过是因为那张酷似剜剜的脸罢了。
然而,她只是觉得,很为剜剜而遗憾。
也为傅廷而难过。
——
有那么一个哲学家,叫做托马斯·霍布斯。
他后来对那个问题进行了延伸。
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所以,她亦很想问问傅廷。
当他把对剜剜的爱交织着奉送给安淋,并且心里渐渐有了另一个人的位置。那么最终,他那份深沉的爱究竟是属于谁的。
除了那张脸,安淋和剜剜,终究是不一样的。
直到最后,他对剜剜的爱,如同那一根根被替换的木头,最终拥有了全新的载体。
这实在是一份无比扭曲而让人压抑的沉重感情。
她也无法明白,傅廷最后爱上的,究竟是安淋还是剜剜。
如同古希腊的哲学家们的提问。
那艘全新的船还是不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
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头了。
如果不是,那它是从什么时候不是的。
所以,到了最后,傅廷爱上安淋的原因,还是因为剜剜吗。
如果是,但他和剜剜是不一样的人。
如果不是,那那份爱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书房里,光线昏沉暗淡,空气凝滞。
傅廷静静伫立在黄昏幽暗的光影里,平和地注视着手里的照片。
那是一个一脸病容,无比苍白,却依然笑得很灿烂的男孩子。
耀眼的阳光将他的发梢染成了浅金色,如同麦田里的小王子。
时光如同一条长河,从傅廷的眸光深处缓缓流淌而逝。
他活在现实里,而他最爱的人,却沉睡在长久的虚幻中。
“哥。”
傅柔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复杂着眸光投他身上。
傅廷闻声抬头,面庞很凛冽,如同一块难化的冰。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