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婶看着其他有些迟疑的人,高声叫道,“张家丧良心的,杀了人还瞒着村里人,张启明早就在监狱里了,人公安同志说了,他杀人犯法,肯定是要枪毙的!”
夏眠也站出来,挡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别不信,我这头就是张启明放火烧的,他不仅杀了我姐换钱,还要杀了小枫再换一笔。”
她看向张母陡然厉喝,“你很清楚,不是吗?你家张启明一个工人,哪里突然来那么多钱给你盖房子,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还是说你也很清楚!你也是张启明的帮凶!”
张母脸色一白,“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家启明是被冤枉的。”
夏眠道,“所以你果然知道张启明已经被抓进监狱了。”
深山里的人是抱团护短,但是要恶意杀人那绝对是另当别论。
张母见状不妙,当下急道,“这家人是看我们启明有钱,想要讹钱来了,他们是诬陷!”
夏二婶道,“诬陷,要是我诬陷我立马赔你一万块钱!但我要不是诬陷,你给我一万吗?”
夏眠道,“老太太,你不会以为你能瞒得住吧?最少半年,最多一年,张启明就会被判刑。”
“等到开庭那天,我会拍了照片给你们寄回来的,满村子发一遍,让你们全村的人都看看,你们村养出个什么杀人犯?!”
张母脸色大变,那个最凶的男人也猛地看向老太太,“二婶子,这丫头说的是真的?夏春真的是启明杀的?”
有看热闹的人直接问,“我张叔前段时间着急忙慌的出门了,去哪儿了?是不是启明真的出事了?”
夏文月再次哭了起来,“夏春啊,你在天有灵啊,那个畜生遭报应了~他要枪毙,他后娶的也被抓了~”
“现在他这老虔婆不干好事,你干脆继续显灵,把她也带走吧……”
“他们还虐待你的儿子,”夏文月哭的抑扬顿挫,“二姑不带你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给你儿子和你自己报仇吧,等把他们都带走,二姑再来接你回去。”
穷山沟里的人更加迷信,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夏二婶也道,“老虔婆,你这几天能睡着啊,我们家夏春没敲你家门吗?”
夏文月哭,“果然是张启明的妈啊,一样的黑心烂肺,春春啊~你一定要先把这老东西带走啊~”
老太太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张家坳的人冲上来就动手,夏眠直接抢过一把锄头,舞的呼呼生风,将那些大汉们都挥退三步院。
之后她把锄头往地上一拄道,“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打死,打不死我就把张启明和你们张家坳的事情登上报纸昭告天下。”
“到时候整个华国,明省都是知道你们张家坳包庇杀人犯。”
夏二婶接下来一句话切住了他们的要害,“到时候看谁还敢嫁到你们村来,你们整个村都等着断子绝孙吧!”
封闭的山村人们刁蛮,但也更注重名声,等夏眠直接用张家的电话开着免提跟派出所确认了张启明的罪行之后,张家人顶不住村里的压力。
夏春的尸骨在三天后顺接回了明溪县。
夏家这边的迁坟的仪式没有大办,只通知了亲近的亲戚们。
有空的人们都来了,夏父夏母人缘好,夏春确实是夏家这一辈里最优秀的孩子,大家都很惋惜。
夏大姑只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事情太忙走不开,就不回来了。
夏川忍不住骂了一句,夏二叔也念叨,“文星真的是城里人了,看不起我们,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来看看。”
夏文月没什么表情,夏奶奶象征性的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也没看出来有多伤心。
夏春下葬的当天,只有小枫一个人披麻戴孝,他紧紧的拽着夏眠的手,懵懵懂懂的按照夏大伯的指示磕头烧纸。
惹得众人不停的掉泪。
棺材下葬的时候,小枫忽然趴在夏眠的肩膀上终于“呜呜”的哭出声,“小姨……妈妈……妈妈……”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叫妈妈。
夏眠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疼的难受,她抱住小孩儿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宝宝,你还有小姨,以后就跟着小姨。”
站在夏眠旁边的夏丽忽然在旁边放声大哭,“春姐!姐啊……你,你怎么就走了……”
她今天没有化妆,眼睛肿的像桃子,夏春尸骨运回来的时候,她也狠狠哭过一遭。
夏二婶和夏二叔也都抹着泪,夏眠倒是相信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