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来了,她还一无所觉。
太子冷淡地问,“太子妃,这些吃的就这么重要,比孤也重要?”
和吃的比较,太子也是很有出息了。
宁容无奈转头,暂时把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妾身给殿下请安。”
“妾身当然知道殿下更重要,可终日见不到殿下,妾身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她说着煞有其事的捻起一块糕点,悠悠然放入口中。
几日不见,小女人非但没有因为他不来而变得憔悴,反而愈发明艳。
细嫩的小脸上尖尖的下巴,已然开始有了一点点圆润的弧度。
再观她气色,白里透红,像春日里开得正盛的桃花一般,明艳昳丽,娇俏可人。
哪有半点因他担忧、因他心焦的模样。
胤礽目光复杂地看着宁容,半晌没说话。
他一定不会告诉她,过去好几天,他一直等着她主动过来寻他。
“呀,殿下您怎么瘦了?是政事繁忙,没睡好吗?”
宁容吃完一块糕点,喝了蜜水,才有功夫细细打量男人。
太子还是从前模样,风姿清然,优雅高贵。
但他脸上棱角更突出了,薄唇紧抿,眉心紧皱着,把“不悦”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
只是从前在她跟前还能装一装温润,如今给人感觉很是冷肃。
宁容嘴里说着担忧,细白的指节又在糕点边缘试探。
她真的好容易饿,肚子的崽明明是个普通崽,怎么跟个哪吒一样,吃不饱也睡不饱。
她和樱桃再想隐瞒,这么明显的端倪,再看不出来便是眼瞎了。
杜嬷嬷喜不自禁,一面严令秋蕊等人不许外传,一面却要控制她的饮食。
每日规定了什么点能吃糕,什么点用膳。
就连每次用多少,都规定了具体分量。
太子来得不巧,这会儿正是她两餐之间,获准可以吃糕点的时候。
今儿樱桃做的糕点是咸口的松瓤鹅油卷,是她特地寻了松子、鹅油和面粉和在一起做的。
卷形蓬松,咸淡适口,入口酥脆。
刚摆上来,宁容就数过了,只有三块儿。
太子来了,她也没忍住,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这会儿正眼巴巴地看着呢。
趁着太子说话,她指节轻动,趁他不备,又捻起一块糕来。
胤礽额角狂跳,她动作这么明显,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见吗?
傻女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他,只有眼前这几块糕。
太子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尚未作出反应,人已经迈了出去。
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宁容的手腕。
翻转,俯身,吃糕,一气呵成。
见太子妃一脸懵地看着他,胤礽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太子眼底终于有了笑意,“难怪你记挂,这糕味道不错,谁做的?赏!”
说完这一句,他似觉得还不够,当着宁容的面,把最后一块糕,也一并捻起,放入口中。
甚至连宁容的蜜茶也不放过,“咕嘟”两口喝了个精光。
宁容:......
许久她才木着脸,“妾身替樱桃谢过殿下赏赐?”
胤礽优雅地拿帕子擦擦嘴角,眼神温和,“不必了,下次做了再给孤送来便是。”
“好、好的。”
吃完这顿还想着下一顿,果然是渣男。
嘤嘤嘤,老娘怀着你的崽,竟然还要饿肚子。
原只是有些生气,不知是不是怀孕了,格外敏感些。
宁容真哭了起来。
她端坐在一旁不说话,眼神执拗地看着空了的碟子,默默流泪。
胤礽先时还笑着,乍一回头,唬了一跳。
他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容容,你哭什么?不、不会为着这两块糕吧?”
他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太子妃端庄宽和,大方得体,断不会为了这两块糕哭的。
再说,他平日里并不曾短她什么呀。
即便好几日没见面,他从皇阿玛处得了赏赐,还是头一个送来给她。
宁容收回目光,咬着牙,“妾身太开心了,殿下终于来了,妾身喜极而泣。”
虽然胤礽非常怀疑她这话,但宁容都哭了,他也只有柔声哄劝的份。
“好了好了,这次是孤不对,往后定日日来看你,等日后进了新人,也不会忘了你?”
堂堂太子,低头认错,胤礽简直要为自己掬一把伤心泪。
宁容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