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我一时财迷心窍,又看量也不多,就答应跟他合作,先赚一笔钱再说,我真的没有贩卖私盐啊!”
行脚商人满头大汗,心中极为恐惧。
一开始那人同他说会有牢狱之灾,他还不信,毕竟他卖的盐量根本就微不足道。
如今身处黑暗的刑房,他已经吓得尿了一回裤子,心里发誓再也不干这回事了。
他的话郭棠信了。
那雪盐晶莹透白,实非凡品,定然不是朝夕就能制出来的。眼前这人粗鄙无知,怎么也不像是制盐之人。
想到雪盐背后的巨利,郭棠就忍不住心动。
那可是比贩卖私盐还要赚钱!
那些捧着钱去买雪盐的富绅,看重的也并非一斤两斤的雪盐,而是雪盐背后的制盐之人。
泼天的暴利摆在眼前,是个人都会心脏狂跳。
郭棠自然不能免俗,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天然优势。
庆州府出产海盐,他爹是知府,源源不断弄出原盐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沉思半晌,低声道:“你若能帮我找出背后之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行脚商人连连点头。
他被人蒙上眼睛,秘密带回鸿福客栈,依照郭棠的吩咐,联系之前提供雪盐的人。
郭棠派人秘密监视。
行脚商人跟他解释:“小的没法主动联系他,他说等小人手头的雪盐卖完,他自然会来见我。”
郭棠闻言,便让他如常卖盐,着人查探客栈是否有可疑人物。
然而,行脚商人卖完盐,足足过去一天一夜,他们都没瞅见半个可疑人影。
遂又等了一天一夜。
就在郭棠不耐烦的时候,客栈传来消息,说是行脚商人早上起来,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叉。
郭棠忽觉寒意丛生。
对方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却连一点线索都摸不着,这太令人胆寒了。
字条是谁写的,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他的人一概不知。
郭奴小心翼翼问:“公子,还要继续查吗?”
郭棠攥紧字条,恨恨道:“如此躲躲藏藏,定是心中有鬼!”
他一定要揪出此人!
但没过多久,又一个小贩拿出了雪盐来卖。
很显然,背后之人已经放弃行脚商人这条线了。
郭棠屡次失利,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作乱,简直怒不可遏,继续派人秘密监视另一小贩。
结果如旧。
郭棠暴跳如雷,他可是知府之子,这庆州城里怎能存在他都逮不到的人!
身边奴仆适时劝道:“公子,对方行事鬼祟,不敢跟您正面对上,想必是惧怕您的身份。但一直这样下去,咱也寻不到制盐之法,不如向对方表示合作的诚意。您是知府公子,对方如果不想继续偷摸行事,肯定愿意与您结盟。”
郭棠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气不过。
“公子息怒,等合作之后,咱们再揪住对方的尾巴,届时岂不是想如何便如何。”
郭棠瞥他一眼,点点头,“此事交由你去办。”
在郭公子的怒火高压下,郭府奴仆办事效率陡升,没过多久便与对方搭上话。
虽然只是用字条互通消息。
对方说:“郭公子想要合作,必须拿出诚意。”
郭棠回:“什么诚意?”
“提供五百斤原盐,等制出雪盐后,五五分账。”
“何时何处交货?”
“你定。”
没试探出什么,郭棠心有不甘。
我定就我定,到时候抓你个现行,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已至此,郭公子便动用知府关系,让人从盐场划出五百斤私盐,放在自己名下的一处小院里。
事毕,再次联系对方。
对方承诺:“明日午时,派人来取。”
郭棠心满意足,他终于可以抓住背后那个人了!
行动前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明天逮人之事,直到凌晨才堪堪睡着,一直睡到快午时才醒。
他匆匆忙忙洗漱完毕,连饭也顾不上吃,带人往藏盐小院赶去!
为防市井人多眼杂,他特意选了这处郊外小院。此地人少,闹出再大动静也没关系。
他躲在不远处,等人上门。
一切尽在掌握中。
午时,一个身穿麻衣、蓬头垢面的人,缓缓出现在小院外。
看守的人对视一眼,上前几步道:“可是取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