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之前不是残疾就是废物,汤诚根本没放在眼里。
即便谢策起复,汤诚也不过嗤之以鼻。
谢策没什么大本事,谢信已经瘫了,佟氏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余下一个谢茂,估计身上奶味还没散呢吧。
但,楼秉任用谢策,真的仅仅是为了给禁卫军换血吗?
谢家毕竟是武将世家,先帝还在时,宁恩侯也算是权势煊赫,或许谢信身后尚有亲信追随。
但凡世家大族,私下多多少少会豢养暗卫。
这些暗卫从未显露人前,隐藏功夫一流,对楼秉来说,的确是一大助力。
汤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军师瞧出他的心思,便安慰道:“当初史明入京,谢家落魄了一段时间,恐怕已无力豢养所谓的暗卫,如今虽恢复荣誉,但比起当初,可差得太远了。”
“说是这么说,但谢家不得不除!”汤诚戾气横生。
“将军且慢。”军师建议道,“如今掌管禁卫军的是谢策,谢策在宫内,谢家人却还在宫外,不妨先以谢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汤诚颔首:“言之有理。”
若是能以谢家人的性命威胁谢策开宫门,他就不必强攻皇城,如此倒省去不少麻烦。
然手下人查探回来,竟说道:“回将军,谢府只剩下宁恩侯一人。”
汤诚有点懵:“佟氏和谢茂呢!”
“属下不知。”
“那还不快去找!”
“是!”
不久后,手下返回禀报:“回将军,听说昨日有人看到宁恩侯府的马车去了紫云观。”
紫云观!
汤诚和军师对视一眼。
对啊,紫云观!
那个劳什子观主故意帮楼秉坑他,其中必有猫腻!
一直以来,紫云观都超然物外,不问凡尘,汤诚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以,就算青鹤观主帮忙做戏,汤诚也只觉得楼秉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但或许,之前那些都只是掩人耳目的戏码。
军师悚然一惊:“陛下能秘密将诏书送出宫,也有可能将玉玺送出宫。”
玉玺的重要性自不必说。
没有玉玺,汤诚就不能更改遗诏。
只要有玉玺在手,他就能用遗诏将楼氏宗亲打发。
没有谁愿意打仗,汤诚也一样。
当然,即便矫诏对楼喻不管用,找不找得到玉玺都无所谓,可汤诚也不愿玉玺落入楼喻之手,给对方增添筹码。
他眉头狠狠一拧:“肯定是被佟氏和谢茂带去紫云观了!来人,立刻带兵包围紫云观,逼迫……”
“将军且慢!”
军师急急阻拦,“紫云观乃道门圣地,天下信徒无数,若是贸然攻打紫云观,恐激发百姓逆反之意。”
换皇帝他们可能不是那么在意,但毁坏他们的信仰之地,那可就犯了众怒了。
汤诚不信道,不觉得道观有什么特殊。
“信奉道观的不过是一群愚民,老子管他们怎么想!”
军师想再劝,但看着汤诚毫不在意的神情,便憋了回去。
汤诚不可能亲自带兵去围道观,遂只点了两千兵交待他们必须将道观翻个底朝天。
手下领兵去了。
汤诚则冷冷一笑,对军师道:“已经让楼秉多活这么久了,是时候该送他下去见祖宗了。”
“将军打算现在攻取皇城?”
汤诚抽出宝剑,眼中的野心再也压抑不住。
“带上谢信,去攻皇城!”
皇城的禁卫军现在由谢策率领,其中不少高级将领,以前也是谢家的旧部,大多都听命于谢策。
汤诚拖着谢信来到宫门外,对上谢策幽深的目光,凶戾道:“打开宫门!要不然,你将亲眼看着你爹是怎么死的!”
谢信双腿残废,被汤诚扔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抠着青石板的缝隙,看着这扇熟悉的宫门,想到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场景,眸色越发坚定起来。
谢家世代忠于皇室,这个信念深深根植于谢家人心中。
他抬首看向城楼上的谢策。
谢策满目痛惜和不忍。
这是他们之前就定好的计划。
这是谢家对皇室的忠诚,也是对未来新帝的投诚。
正如谢茂所言,这天下能与汤诚抗衡的只有东安王楼喻。
谢信分析过,汤诚即便手握重兵,又占据京城之利,可他的赢面并不算大。
若是没有“先帝托梦”一事,或许汤诚的赢的几率还能高一些,但现在,汤诚已然犯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