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都心情愉悦,斗志昂扬。
趁着他闲下来时,冯二笔禀道:“殿下,逢春和采夏求见。”
楼喻问:“她们来田庄了?”
“是,现在就在院外。”
“让她们进来。”
逢春和采夏低着头走进来,手上分别捧着小册子。
“殿下,城中所有书铺的纸张种类、价格以及纸张的来源,奴婢皆已记录在案,请殿下过目。”
采夏奉上案册。
楼喻打开浏览一遍,道:“只是打听这些,不足以用掉这么长时间,逢春手里拿的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采夏眉眼带笑。
接过逢春递来的册子,楼喻翻开,不由挑了下眉。
“奴婢和逢春姐姐追本溯源,打听了那些造纸坊的情况,也都记录在册。”
楼喻淡淡问:“我没让你们打听这些,为何?”
“殿下,奴婢无意揣摩您的意思,”采夏急得脸都白了,“只是您提到纸张出自哪个造纸坊,奴婢便留了一个心眼。”
楼喻倏然笑道:“做得很好。”
能从他的任务中窥到他要做的事,这两小姑娘还挺敏锐。
见他笑着表扬,采夏和逢春心口大石落定,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
她们搜集到的造纸坊情况,无非就是造纸坊的名称、选址、商业模式等等,其中不包括造纸的技艺,毕竟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
不过这些对楼喻来说,也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他想了想道:“你们再替我做一件事。”
“殿下请吩咐。”
“去招募若干工匠建造屋舍,年龄在十六周岁以上三十五周岁以下,有从业经验者优先,其余身份不限,日薪六十文。”
逢春、采夏领命退下。
冯二笔端来一盏茶,心疼道:“殿下,您歇息歇息。”
他一直陪在楼喻身边,见他大事小事不断,许多事还得亲力亲为,忙得连轴转,实在不忍心。
楼喻润了润嗓子,叹息一声:“时间不等人啊。”
他要种粮食,要建工厂,要练军队,基本都算是从无到有,不能有丝毫懈怠。
况且还不仅仅是这些。
就算不打仗,只守城,庆州府也必须要招兵买马。
招兵后,总得负责人家的衣食住行吧?买马后,总得将马养得膘肥体壮吧?
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还有武器、战甲等等,这些他买不到,也不想抢,就只能自己去造。
造兵器战甲要什么?要铁,要矿,要窑炉。
诸如此类,无数事情等着楼喻去做。
眼前这些,不过才刚开始。
所幸他能用盐换许多许多钱。
楼喻想得脑壳儿疼,在现代他能安安稳稳当个咸鱼富二代,穿到大盛却要被逼搞事业。
他想家了。
“殿下,您伏案久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楼喻接受他的提议,迈步走出院子。
春风和煦,万物丛生。
楼喻经过一间小院子时,听到里头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这是他临时设立的小学堂,田庄上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都能来这学习。
不过庄户们似乎并不热衷此事,如今学堂里只有杨广怀原先的学生们以及霍家两个孩子。
当然,阿纸作为大龄学生,也在里头认真读书。
想到阿纸,楼喻不由问起:“阿砚去哪儿了?”
他的四个亲随,如今有三个都找到事情做,只有阿砚,似乎没什么真正感兴趣的事。
“他跟着去开荒了。”
行吧,倒是也没闲着。
就在他欣赏无限春光时,一个半大少年突然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栓子叔!栓子婶!你们快去看看大牛!”
农忙时节,庄户都在田里劳作,栓子和他媳妇闻言,立刻抛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迎上去问道:“大牛怎么了?他在哪?”
“大牛吃东西卡到嗓子了!你们快去看看!”
栓子夫妻着急忙慌地跟着跑,中途鞋掉了都不管不顾。
庄子上有小孩吃东西被卡死的先例,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其余庄户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放下农具跟上去帮忙。
楼喻果断道:“去看看。”
两人赶到时,人群里不断传来哭嚎,不时有人摇头叹息:“来不及了。”
就算现在去看大夫,路上也早就憋死了。
楼喻心中焦急,但人群聚在一起,他一时难以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