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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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宣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厅的台阶上,手里拿了一壶酒,时不时闷一口,另一只手rua狗剩的狗脑袋。
狗剩已经长大了不少,即使趴着也能堪堪到旁边沈文宣的肩膀,一身毛茂盛柔软,如果不加修理,恐怕已经看到眼睛了。
沈文宣拍拍它的头顶,笑道:“原来是藏獒,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脏兮兮的小土狗竟能长成这番威风凛凛的模样,啧,难怪吃得那么多。”
狗剩“汪”了一声。
沈文宣喝了一口酒,他拿的酒度数很低,喝起来跟果汁一样,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你说对面你的主人在干嘛呢?平时这个点儿,他应该睡着了,但我一个人睡不着啊,精神得很,明天如果眨眼就能来,那该多好。”
说完,沈文宣就笑了几声,后面的厅里有几口箱子,那是沈文宣准备了两个月的聘礼,里面是托庄老板从郡城里带回来的绸缎锦帛、素雅瓷器、双儿惯用的飘带、抹额、香囊、绣品还有压箱钱。
虽然是抬出去一圈又回来,但别人有的,他家阿焦必须有。
沈文宣抬眼往城台上看了一圈,发现葛武成一个人在那上面负手站着,突然起了兴致,拍拍衣服起身,新拿了几瓶烈一些的酒,出门上了城台。
他和葛武成几次来往守卫军都看在眼里,便也没拦他。
等上去了,沈文宣不打招呼就将酒瓶了扔过去,葛武成看也不看一眼就接在手里,眼睛紧盯着远处,那里比之前隐隐有了几处火光,但仍未见青色的烽烟。
没有烽烟是好事。
边境经常发生冲突,羌人分成几小波来边境骚扰,烦不胜烦,但边境军的军力充足,足够应付,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将烽烟点燃,预警后面的城池同时请求支援。
此时眼前就像之前发生冲突的千百次一样,远处可能发生了争斗,但没有点燃烽火,边境军应该能控制局势,他本不该如此心焦。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不会像之前一样简单。
沈文宣走至近前,顺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远处的火光,疑惑道:“前面怎么了?有问题?”
“在等,等葛离回来就知道了。”
说完葛武成拔开瓶塞,灌了一口酒,面容凝重苦涩,只喝了一口就把酒扔在一旁了。
沈文宣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脸色蓦地阴沉下来,转头紧盯着前方,目眦欲裂,僵着声音问道:
“前面的火光…是在打仗?”
葛武成:“不知道,葛离已经去了很长时间,快回来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沈文宣想着还在赵大夫家的焦诗寒就浑身发冷:“你说过这半年羌族不会再来。”
葛武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这里离边境至少百里,就算羌人来了,估计也不会波及到这里,何况还有八万边境军在前面顶着,那八万精锐,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
沈文宣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安和县的边防你做了多少?”
葛武成:“脚下的东门没有问题,前面的障碍也已经弄好了,只是南门还无暇顾及。”
沈文宣:“那你还等在这里干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如派人赶紧把那个门堵死!”
葛武成:“我知道!已经让人去了,此外的弩炮也派人去取过来,两个月,六个弩炮,专门为它们打造的箭矢有上百支”
“大人!”旁边的副使葛枫喊了一声,手指着远处跑过来的两个人影。
城墙上的其他人纷纷拿起弓箭浑身戒备着,等凑近一看发现是葛离带人回来了,赶紧放下弓箭,打开城门。
葛离下马,急速奔上城台,他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沿途滴了一路血迹,仔细看竟然是一个人头,而跟着他回来的士卒从马上跌了下来,已经没了气息。
“大人。”葛离颤着声音,他脸上冻得通红,手抖着将手里戴着盔甲的脑袋放到地上:
“前面不好了,我前行了四十里就看见边境军的一处营地火光冲天,有几个兄弟往我们这里跑,但后面紧跟着骑马的羌人,一刀就果决了兄弟们的性命,我藏了起来,等羌人返回去,才捡起其中一个兄弟的头颅回来复命。”
周围的士卒一听,顿时又惊又惧。
“这怎么可能?!”葛峰抓住葛离的胳膊追问道,“四十里?那群贱夷已经破开边境的城墙到了我前面四十里?边境守军呢?他们有八万之多,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而且烽烟呢?!为何不见烽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