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诗寒笑了一下,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他怕这个人逞强,抓住他的衣领开始检查,沈文宣任由他弄,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心疼地问道:“之前脸上沾到的血是怎么回事?”
焦诗寒突然一抖,呼吸隐隐有些急促,仿佛还能感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和呜咽声,胃里隐隐作呕:
“...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了...有、有东西”
“嘘”沈文宣紧抱住他,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焦诗寒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狗剩:“团团呢?我听见它在叫,团团呢?”
“在外面,它没事。”沈文宣吹了几口口哨,外面趴着舔伤的狗剩立马支愣起来,摇着尾巴进了店铺,肥硕的体型吓了屋里的人一跳,撞开一条门缝,从房间外伸进来一个狗脑袋,皮毛和爪子沾血的样子不像是没事,但好在精神不错。
沈文宣一顿,哄着焦诗寒先躺下睡一会儿,起身牵过狗剩在一旁查看,伤口集中在四肢和爪子上,脖子上也有一道,沈文宣摸摸它的狗头,赵大夫已经给赵二和葛离包扎好了,沈文宣把他拉过来给狗剩看看。
赵大夫寻思自己不是兽医啊,给狗看病可还行?
但现在也没什么好挑的。
扒拉狗毛仔细看了一番,摸遍了狗剩的全身,赵大夫点了下头,在柜台里找了一瓶温和的伤药,递给沈文宣说道:
“它应该还行,没有伤到骨头,咬伤多一些,在它被咬的地方剃了毛,然后抹上这个药,应该能好点儿,有机会找个兽医给它看看。”
沈文宣“嗯”了一声,把药接过来,又找了一把剪刀。
赵大夫进到房间里边,看到自己没心没肺的小孙子睡得脸色红扑扑的,不禁失笑了一声,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小身子:
“小臭东西。”
抬眼看向旁边的焦诗寒:
“焦焦没事吧?”
焦诗寒陷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睡吧睡吧,睡一觉我们就到郡城了。”
焦诗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很喜欢这个很和蔼的老头子。
“他有些发烧,你给他配一些药。”沈文宣说道,两腿夹住想要逃跑的狗剩,难得十分有耐心地一点儿一点儿给它剪毛。
“发烧啊,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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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百姓被守卫军赶着集中在一个地方,就在守卫军扎营的旁边,冬日,天气很冷,安和县经过这一场祸事,完好的屋子不多,不是被烧了就是被炸了,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取暖。
郭立卫脚下踢了踢碎裂的石块,举目看了几眼这条街上不寻常的大坑和裂痕,又转头望向医馆的方向。
“大人,这”
“我说过,这次来了,不会亏的。”郭立卫笑了几声。
医馆里升起了火炉,沈文宣处理好狗剩就去了对面自己的宅子,屋里几个士卒在翻找东西,看到沈文宣进来了也不避讳,在几个屋里连着前面的店铺都翻找一通之后,搬着几口箱子和厨房所有的粮食走了。
沈文宣沉默着没有阻止,他不想再起冲突,进卧房收拾好几件过冬的衣物,又去后院把小黑牵出来,就是那头驴,紧挨着墙受了不少惊吓,看见主人来了总算好了一点儿。
估计是头驴,没被看上,如果是匹马,估计也逃不了。
沈文宣不禁嘲讽地笑了一声。
细软这些沈文宣不在乎,银钱也有相当一部分在昨晚塞给了焦诗寒,就是粮食不能缺,世道乱起来,他担心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
院子里和院外的街上都没人,沈文宣快步走进厢房旁边的小厨房,进门的时候又往后看了几眼,走到翁缸旁边,里面的粮食已经空了。
沈文宣推开空了的翁缸,扫开地上的灰尘,露出一块木板的缝隙,打开就是一个不大的小隔间,里面有粮食,这是沈文宣专门藏的。
这里是边境,精细白面这些东西少,到了冬天就更少,沈文宣一下子买下了粮铺所有精细米面的存粮,除去被带走的那部分,剩下的都藏在这儿,不多,也就五袋。
沈文宣拿出来一部分挂在小黑一侧的驴鞍上,一部分自己提着,借着小黑身体的掩护快步穿过大街,跨进医馆后门,很多守卫军都在收拾尸体,没有注意到他。
等把东西都放下,沈文宣一进铺里突然看见温老头和王沐泽。
两人都围着火炉烤火,一边捧着碗喝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