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眨眼的时间,他就会跑去时宣身边。
阿律一开始还会拉住他,怕他打扰时宣。
但时宣摇头:“无妨。”
于是,连阿律也不管他了。
小傻子也不做什么,有时候坐在时宣旁边,原本段凌的位置上,托着脸安安静静坐着。
直到赵夜回来路过的时候牵走他。
有时候只是跑来,手指轻轻牵着他的衣角。
赵夜演示完剑道,目不斜视走过,伸手拉着他的离开。
小傻子就回头看着暄叶,暄叶不拦,他才乖乖垂了眼眸跟着离开。
一开始大家看着觉得好玩,笑嘻嘻的,久了以后心情就有些奇怪。
妩翩仙托着下巴看他,叹口气:“你这样赵夜不是很可怜吗?时宣有那么多人喜欢了,可是赵夜就只有你,连你也不喜欢他,那他可就太可怜了。”
小傻子只是眨着翡色的眼眸安静地望着她,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呀你,到底是傻还是不傻?裴英都跟我说了,你都跑去跟时宣说要嫁给他了,现在跟我装小哑巴。”
她伸手要戳冶昙的脸。
冶昙就拉着时宣的衣袖,往后面一躲。
时宣闭着眼睛,微微一笑,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衣袖,灵秀清俊的面容,午后的梦一样,温润薄暖。
……
雩雳终于画好了那幅画。
段凌去见他时候,雩雳让他隔着五十步远就不准往前,好像生怕画上的东西被看见。
“你这几天一直不露面,谎称闭关,是想干什么?”
“欲擒故纵啊,我每天都在的时候他不在意,等他想见了我就一定要出现吗?什么都遂他的意,就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了。”
雩雳嗯了一声:“那你继续纵。”
冶昙没有立刻就走:“长老的画是前几日在亭中那幅吗?画了好久,现在是完成了吗?我可以看一眼吗?”
雩雳的心情似乎不错,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行。”
冶昙恹恹,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落月山庄有一个储藏无数奇珍异宝的秘库,长老的画也会放进去吗?”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看到。
雩雳的声音稍冷,喜怒无常:“你是要欲擒故纵他,还是要欲擒故纵我?跑我这里有这么多废话?”
冶昙蹙眉,清凌的眼眸放空望着他,叹息一样:“我若是在他面前这样,长老就该担心了。”
段凌离开后,雩雳的唇角扬了一下,黑色无光的眼眸盯着手中的画,面无表情,却叫人觉得温柔。
徐天缙走进去:“难得长老的笔墨,属下这就送去秘库珍藏。”
雩雳沉冷乌黑的眼眸望向他,手中的画展开。
俨然是一副天青云海图,图上长廊一角,似乎立着一位白发红衣的美人,侧身对着画外,望向那处云海尽头,像是在发呆。
不等徐天缙看清,那画忽然烧了起来,眨眼之间便只剩余灰。
雩雳将灰烬攥在手中,像是出神一样望着远处,轻轻吹了一下。
那些尘埃便飞向画中的云海和天际。
……
青冥走进来的时候。
时宣撑着头,眼眸微闭,若有所思。
“阿律,公子怎么了?”
阿律鼓了鼓脸:“公子在想,送什么礼物给段凌。”
他心想,段凌之前那么粘公子,现在忽然避而不见,分明是套路。
公子眼看是被欲擒故纵了。
青冥淡淡地说:“这有何难,落月山庄的地下秘库里宝物众多,随便取一个就是了。”
时宣轻轻唔了一声,温和地说:“我亲自去挑。”
阿律摇摇头,栽了栽了。
……
就算这些侍读的外门弟子只是陪太子读书,夫子先生们也不会全然不管他们,这就会叫到每个人的名字。
到小傻子的时候,总不能让庄重的先生们也跟着喊美人,成何体统。
但旁人问赵夜,小傻子没有名字吗?到底叫什么。
赵夜就像没听到一样。
小傻子只会说,我就叫美人。
时宣好脾气地笑笑,摸摸小傻子的头:“我为你取一个美人的名字吧。”
冶昙微微歪着头看他的眉眼:“是什么?不好听的我不要。”
时宣眼眸弯弯,温雅地说:“很好听,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
他想起自己去落月山庄的地下秘库给段凌挑礼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