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走向顾宛宛,轻笑着道:“《折春》一诗中,有一词为‘玉露’,你可知这是何意?”
闻言,顾宛宛笑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考意思,当她无知吗,这年头谁还没读过书呢。
“那自然是指清晨的雨珠露水。”她语气笃定道。
“错了。”池意毫不犹豫道,不仅说错了,他还笑了。
“不可能!”顾宛宛皱眉,她可不会觉得自己出错了,明明就是那么教的!
“为什么不可能?”池意问。
“因为……”顾宛宛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然而终究在话说出口前刹车。
目光闪躲地看着池意和其他人,虽然是一瞬,却也被许多一直盯着顾宛宛的众人给逮住。
“你既然说这些都是你作的,那你就不该说出不可能这句话,你应该嘲讽我,冷笑着说我胡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胡乱问话的我。”
“而不是惊怒反驳。”
池意看着她,最终下定义,“比起自己作的,你更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诗词,并且了解了其中大体意思,见诗词原主人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站出来揭穿你,便肆无忌惮地假装那就是你写的。”
顾宛宛手脚发冷,她自己或许都没注意到,她看向池意的目光中带着恐惧,仿佛盗墓时被墓主人发现,惊惧异常。
众人纷纷看向顾宛宛,看见她这副模样,又回想先前说的话,觉得池意猜测的应该便是大致真相。
所以,这些诗作真正的主人呢?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在那些诗词的折服下,他们心中无比感叹,自己竟然没有那个机会见到那位诗人一面,这太遗憾,太悲伤了。
顾宛宛惊吓过后不愿认输,她知道这些诗现在不可能有,她不可能露馅,哪怕褚绥再怀疑她,也没人能证明那些诗不是她写的。
“你胡说,褚绥,因为我先前对你死缠烂打,惹你厌恶,所以你才会趁此机会诬陷我!这些诗本来就是我写的,不然还能是你写的吗?”
“真的是你写的吗?”池意冷笑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暗香》写的明明是农作,却取名为《暗香》吗?你知道《登天阙》第三句为什么是问句吗?你知道《雪》中的‘烨’会写成‘晔’吗?”
池意一连串询问,砸在顾宛宛脸上,将她砸得头晕目眩,却也成功激起了她的怒气,令她口不择言道:“我不知道那你知道?怎么可能?褚绥,你要说笑话去酒楼,这没人听你的。” “我当然知道。”
池意缓缓道,一双眼睛看着顾宛宛,眼中似乎将一切都看透。
顾宛宛被这双眼睛盯着,一种背脊生凉的感觉猛然从骨子里传来。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池意,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没有,没有,没有!
那双眼睛是那样平静,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么简简单单地看着她,可那种可怖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散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顾宛宛额头忍不住滚出一颗水珠,再一看,原来是汗水。
她忍不住后退半步,像是害怕池意,怕他说出口的话。
然而她的害怕并不管用,既不能帮她逃脱,也不能帮她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池意。
池意目光定定看着她,唇角微勾,“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些都是我写的。”
他是重生的?!
第55章
褚绥是重生的!
这个念头猛然出现在心中, 顿时惊出顾宛宛一身冷汗!
如果褚绥是重生的,那他就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自主改变命运, 不需要她的拯救帮助。
如果褚绥是重生的,他会发现自己的特别之处,说不定也会猜到自己的身份来历。
如果褚绥是重生的……他就会知道自己盗用他的诗词来针对他!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将顾宛宛吓得冷汗直冒,偏过头去, 目光不敢跟池意对上。
是的,她不敢, 不仅不敢, 她还心虚害怕。
当一个人秉承着没人会发现的心思做坏事,她会无所畏惧,她会理直气壮。
因为没人会发现她的谎言。
可现在, 不一样了。
有人发现了她, 有人知道了她。
知道她在背后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