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定不会是因为你们想通了,愿意成全于我,而是因为那些求画之人所付出的利益吧?”
“你们有算过,你们弃之如敝履的画,为你们带来了多少利益吗?”池意淡声问。
裴家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没算过,算这个有什么用。
池意缓缓一笑,“我把你们算了,那些东西加起来,足够抵得过十数个裴家不止。” 众人震惊!
要知道,裴家可是名门望族,一个裴家便不得了,十数个?
哪怕是再不缺钱财的人,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满了贪婪和嫉恨。
有裴玄陵这话,今日之后,裴家就算不死,也得残。
“我想,那些东西理应能偿还我在裴家所得到的一切,是吗?”池意声音大了一些,这不是问裴家的,而是问所有人的。
无数人齐齐喊道:“是!”
池意笑了,“很好,看来我不欠裴家的。”
裴家夫妻眼见事情脱离他们的掌控,一步步发展到现在,听着池意的话,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所说不会插手我婚事的言论?”池意又问。
裴家夫妻哑口无言,他们当然没忘,毕竟才刚说完不久。
池意点头,“记得便好,那再想想,你们方才求着我接旨的姿态,觉得如何?”
“好笑吗?”
裴家夫妻面色涨红,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解释,却被池意无情打断,“既然已经做了,再狡辩也没用。”
“作为父母,你们无情无义,冷心冷肺,唯利是从,不配得到子女真心,更不配做裴玄陵的父母!”
池意不卑不亢,义正辞严道。
裴家父母叫喊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从前是为了让你上进,如今是为了你日后的富贵荣华,你不能画了,我们要为你安排好今后的生活,你竟然还怨我们?!”
池意却不再搭理,转而面向安家,用那双蒙着白绫的眼睛“看着”他们,令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笑着道:“爹,娘,今日初次见面,我们了解并不多,我本该不说什么,可既然你们非要凑上来,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安老爷怕自己也跟裴家人一样被训个狗血淋头,当即小声道:“那个……玄陵啊,爹娘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跟那对姓裴的可不一样。”
池意微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们在苏州大肆宣扬我是你们儿子,并且收了无数重礼。还知道你们领着一个据说与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上京,却在半途被劫身无钱财后将人卖了,到京城却只字未提。怎么,还想着把她买回来后嫁给我吗?”
安老爷瞪大眼,指着池意不敢置信道:“你你你……”
“哦,你想问我怎么知道?”池意悠悠道,“自然是因为我关心你们,不仅派人送了信,还让人调查你们的为人品行喜好,好投其所好照顾你们啊。”
“谁知竟让我发现这么多。”
“你刚愎自用,趋炎附势,为富不仁,见钱眼开,宠妾灭妻,对嫡子不慈,娘则是为母不慈,心狠手辣,无论是在苏州还是京城,你们都未曾提过安明烨一句,要知道他可是你们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难道我这个半路出来的儿子竟然能抵得过十几年的感情,比他还重要?若是对于有十几年感情的儿子都不屑一顾,我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在你们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我想,你们想要回我,也不过是为了我的名,我的利,我的画吧?这样的你们,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了你们的性命而委屈求全?裴玄陵欠你们的,只有一具肉身,从你们宣扬我是你们儿子后得到的那些东西,也足够买一具身体了,不是吗?”
池意勾唇轻笑,淡然的表情好似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众人却能看见他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面色也十分苍白,俨然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好似他从前不肯相信的一切,如今都成了他无可辩驳的事实。
他的这两对父母,从来就不爱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安老爷试图辩解,“怎么会呢,玄陵你想错了,我们不管明烨,只是为了不让他的亲生父母吃醋,然后待明烨不好,我们也是为了他好,安家哪里能抵抗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