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排地差不多了,苏瑾瑜方松开手中□□,苏勇毅此时也已经知道太守终究还是在战乱中重伤殒命的事情。虽然敌军未曾入侵,只攻到了太守府,然而毕竟是惨胜。尤其是看到接近边关处,蛮夷们割走了几个偏将的头颅后,鲜血淋漓的无头尸首仍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甚至于连惨胜都算不上,毕竟这边最高职位的太守丧命于中。
还未等苏勇毅想出什么话来安慰苏瑾瑜,苏瑾瑜扶住苏勇毅后,就一口血喷了出来。处理伤口的时候,苏勇毅在旁边看着,手已经抖了起来。而后,撑着一口气,苏瑾瑜在高烧和重伤中接着安排后续事情,直到后续援军中终于来了职位相当的人帮他顶了起来。
然而,松了这口气后,苏瑾瑜的伤势就反复起来,连带着高烧不退。张恒之用了所有的药,也不过是将情况好转了一些,然而苏瑾瑜毕竟受伤过重,因为伤到了肺腑,只怕以后还会留有暗疾。
苏勇毅眼下也没能有空,身上待着一些事情,人也迅速成长起来。只是,到如今他还未曾写封家信,不知道如何将现在的事情落到沉甸甸的纸上。然而,未曾等他终于下决心,家信先送了过来,还是张羽钰写的家信。
却是这封家信让昏迷不醒的苏瑾瑜终于抓住了昏天暗地中的一根芦苇,挣扎着从沉溺的意识的深海中浮了起来。肃杀的秋风中,苏勇毅终于绷不住了,又哭成了小时候。终于可以写出的家信也随着战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
☆、大婚
时光流逝,一眨眼间已经是十四年的夏天。如今,边关仍旧时不时有匈奴入侵,好在没有再出现惨败如斯的情况。苏瑾瑜前些年重伤修养过来后,仍旧待在军中。而苏勇毅也同样亲历了好几次战事,如今稳重许多,唯一的遗憾就是到现在还未曾有个子嗣。
而苏君侯如今在吏部已经算是资历最深的官员了,只是已经习惯了吏部,也没有打算再换个部门。眼下,从官学门中出来的小吏们已经成才了一批又一批,已经有不少在任上开始工作的。再加上,他经常在京城附近来回查看,竟也有不少百姓已经认识了他。
因两个儿子如今并非常年在身边,所以苏君侯仍旧还是跟往常一样,安排时间时不时去近郊查看。好在这些年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百姓的生活眼见富足起来,平日里农桑各事虽说辛苦,但是至少不愁吃喝。
一路满意地查看最近水利情况,苏君侯正打算收工回家,却路过看到一旁有两个无赖不知为何炒将起来。两人霸占了半条路,堵得人流慢慢停了下来。苏君侯在一旁询问一下,才得知不过是些许小事,两人互不相让就吵了起来。
眼看着,两人却越吵越急,要动起手来。苏君侯实在看不下去,不由站了出来。两个泼皮虽然见他年长,但是脾性如此,说话间大有他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方才被苏君侯问了一句的百姓已经认出来苏君侯是谁。人群窃窃私语间,两个泼皮听到这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人把方才袒露的衣服赶紧穿好,恭恭敬敬地跟苏君侯行了个礼。
“不知道原是苏君侯,是俺们失礼了。”两人恭恭敬敬地,倒是不提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
原来这些年苏君侯帮忙处理京城附近水利,又处理过几次疫情,再加上也算官学出的小吏的半个夫子,在民间颇有善名。如今,两个泼皮虽性情跋扈,但是也并非不知恩,情愿在苏君侯面前主动退避。
本来还以为实在不行还要侍卫出面,苏君侯骤然感受到大家的敬意,心中竟然也有些小雀跃和欣慰。回到家中,他也忍不住先去找了长公主,听说长公主还在休憩,便也美滋滋得去了书房等着。
等到见了长公主,苏君侯揽住了长公主的腰,略带得意地说道:“今天我出门,遇到两个泼皮吵架,没想到他们竟然因为我在场,直接和解走了。”
长公主一向不关心苏君侯那些差事,前些年就只因为苏君侯执意去有疫情的地方而闹过一次别扭,如今听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苏君侯的表情,她便也附和了两句。苏君侯也看出她不怎么相信,因此乐呵呵地又说了一遍。
听到此话,长公主这才终于正视此事。只是跟既兴奋又高兴的苏君侯不同,长公主却骤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她这才反应过来,虽说陛下和先帝都施仁政,颇得民心,也没有这种跟圣人一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