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大人化作原型,依然是一身黑袍,飘在空中的背影却那么悲哀、沉重……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替他落下泪来。
……
网上,特殊部门虽然不能说出真相,却也没有隐瞒事实,发出公告告知民众,那位顾问为了保护百姓牺牲了。
一时间,无数人拿着鲜花前来吊唁,这个本来被太阴幽荧选做死亡之地的地方,成了鲜花的海洋。
人们前来祭奠英雄,他们感激着、幸福着,无数信仰漂浮在上空。却不知,在隐匿法阵之下,那里还漂浮着一条神龙。
一晃十天而过。
这十天,始终有玄术士驻扎在这里,他们维持秩序、诵经祈福。虽然他们都知道,尚大师、或者说庚辰星君,最后以神魂为祭替他们挡了太阴幽荧的禁术,但他们还是希望,尚大师能够有来世。
或许、或许他会有一丝残魂留下呢?
一片默默的诵经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盘膝而坐的邵言睁开眼,嗓音沙哑,“大佬。”
傅敛知没回应,他站在鲜花堆成的小山前。小山上放着一张照片,不知道是谁偷拍的,尚清坐在图书馆里,转头看向镜头,眼中带着笑意。
傅敛知伸手一摸,相框上积了一些露水。他将露水擦干,将照片揣进兜里,随后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邵言木呆呆回头一看,是个少女,好像是傅家人,叫做傅幼龄。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固执地问邵言,“尚大师那么厉害,他会没事的吧?他会回来吗?”
邵言怔怔半晌,说道:“他会的。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让别人失望过。”
傅幼龄嚎啕大哭。
傅敛知带着那张照片回到家里。不是傅家,而是他和尚清两个人的家。
小灵猫还在跑酷,听见开门声兴冲冲跑过来,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警惕道:“主人呢?”
傅敛知看着这个尚清很喜欢的小东西,蹲下身,第一次对着储备粮伸出手。
小灵猫犹豫一下,给个面子上前,在他手指上蹭了蹭,继续问道:“主人呢?”
傅敛知张张嘴。
“对不起,我把他弄丢了。”
……
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各大学校开学了。
邵言来看过傅敛知一次,没能进门,却在小区里碰上了游子鸣和孟怀。
两人追着他问尚清去哪里了。
邵言愣愣地说他不回来了。
两人还是问,说怎么就不回来了,是退学修仙去了吗?
邵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是吧,修仙去了,不知道要修多久。
……
小灵猫不相信主人魂飞魄散了,离家出走去找主人。
家里便只剩下傅敛知一个人。
桌子上是除夕时的年夜饭,虽然过去很久,但在防护法阵的作用下丝毫没变。傅敛知便不去动它。
偶尔,他会打开电视,从一遍遍重播的春晚,到后来变成了平常的电视节目,已经过去了好久。
小区物业都知道,这家住着一个俊美但是冷漠的男人,屋子水电都用的很少,像是没人一样。
但只要去敲门,就会看见这男人成日站在阳台上,手扶着栏杆,看向远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这一看,就过去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事件的亲历者自然不会忘记,却也不再提起。
这就像是一条伤疤,横亘在他们心头,不去触碰的时候是麻木。碰一下,便是生疼。
偶尔有玄术士碰到棘手的案子,会念叨一句,要是尚清在就好了。其后便是一阵沉默。
有人在心里想,要是尚清在就好了。可问题是,他不在了啊。
冬去春来,又到了一年好时节。
阳嘉市如归寺里,今年的迎春已经开了,朵朵嫩黄的小花攀在枝头,看之可亲。
寺庙后院的佛塔下,年轻僧人拿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地面。那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扫的认真无比。刷刷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后院里回荡。
似是一阵风过,一座佛塔亮起微弱光芒,塔下忽然出现一个蓝袍身影。
年轻僧人似是看不见一般,依然扫着地面。扫到那蓝袍人脚下,平静道:“请道友移步。”
蓝袍年轻人兴味看他,回到:“我就不。”
僧人点点头,绕过他,继续扫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