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尴尬地拉了拉她衣袖，被她无视了。
孟夕瑶知道她是开玩笑，所以也不介意，只是问：“你要走了？”
“是啊，我那位在沪市的老母亲管的实在是太严了，我这才离开多长时间啊，她就不停在那连环电话轰炸要我回去，没办法，只能回了。”
“正好，今天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摆摊了，所以就送你一份甜品吧，蜜汁糯米藕和玫瑰糯米糍你吃过吗，这个做的不多，也暂时没打算卖，先给你各一份让你尝尝吧。”
“啊？你们在这不是生意做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说最后一次摆摊了，不行啊我男朋友可是吃你们家东西上瘾了，你们这一走，他怕是往后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是有什么事吗？”
孟夕瑶就把自己要换地方的事说了。
听了这话，顾澈和杨婷婷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是碰上什么事儿呢，那竟然没事儿，你刚刚说的那个甜品要给我啊！”杨婷婷嘻嘻笑着，贴在顾澈耳旁说了几句。
今天孟夕瑶本来还打算琢磨一样重口味的食物当做最后一次餐车营业的送别小吃呢。
结果一会一个事，她就没来得及琢磨。
最后只好在系统商城里选择了已经做过的[辣白菜五花肉拌面]，为夜市小吃摊画上句号。
杨婷婷最近吃的东西太重口，昨天晚上突然口腔溃疡了，今个儿还是贴着膏药过来的，却依然要尝尝她这一份辣白菜五花肉。
俩人一人点了一份，美滋滋地入了坐。
随后拌面上了桌，杨婷婷就一边捂着嘴疼得呜呜哭，一边舍不得放下筷子和面条，看得人实在是无奈不已。
五点开始营业，陆陆续续老客人都来了，新客人也被香味吸引到了这边，加入排队大军，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半。
孟夕瑶又在一片没赶上的哀嚎中收了摊。
今天她只买了两千块的食材，东西不多，但是定价依旧是她的风格——
一碗辣白菜五花肉拌面，18。
600个餐盒还剩下37个，563*18=10134。
这些天忙活下来，她卡里已经有了十几万。
之前挂在二手app上的那些包包没有很多，她把价钱也放到了最低，毕竟想要名牌包包的大多都不会来买二手，买二手的看到太贵又说不定摇摇头更想回去买个高仿A货，所以包包真说起来也得不了太多钱，再加上之前出去北漂的时候存下来的工资和退回来的房租……
这么零零总总合计下来，四十多万是有了。
可是对于家里的债务来说，这四十多万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她收了摊，看着漆黑一片的黑夜，突然间有些惆怅，就跟盛离锦说：“其实我有点后悔。”
盛离锦认真看着她：“怎么了？”
她却又沉默下去，半晌后才摸摸兜，小声嘀咕：“你介不介意我抽支烟？”
“......”
大概是夜色真的太迷人，而远处闪烁着的霓虹灯又显得太冷，多少让人有些晕眩。
盛离锦本该很讨厌抽烟的人，看见就恨不得离他们八百丈远，但如今他们二人坐在路边一同吹风，盛离锦却很奇怪地没有觉得排斥与厌烦。
他默认了，孟夕瑶便不再遮遮掩掩。
“咔嚓——”
烟雾一飘出来，就迅速和风融为了一体，在后头迷蒙的霓虹灯照耀之下，逐渐变得稀薄。
盛离锦看着她洁白的牙齿微微轻咬下唇，本该红润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片青白，失了血色，就忍不住皱眉，想说些什么。
但还没开口，孟夕瑶就说了：“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我跟我爸关系不好的话，这个债务应该也不用我来试图帮他还吧？”
“不过我后悔的不是这件事……”
“要是以前我多问他要点零花钱，不跟他赌气说什么我就算不靠着他只靠着我自己的本事，也一样能在外头出人头地，或许我现在也就不用这么紧巴巴地凑钱了，啧，你说我是不是傻，有钱不拿，眼睁睁看着他给败个精光。”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盛离锦，发现盛离锦一脸复杂表情之后就忍不住笑了：“听不习惯我这种说法？那就多听听，听习惯了就好，不要太在意，我在家也这么跟我爸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