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沈大人说,路途遥远,行李太多不方便,让杜鑫的商队南下时帮他捎带过去。”见皇上脸色不对,杜总管忙找补了一句:“奴才觉得这样不妥,太耽搁事儿了,正准备打发几个人专门给沈大人送行礼去,也免得沈大人行事不方便。”
“既然他不想太麻烦,那你就派几个人一路跟着他,别跟丢了,东西太多可以路上再补给,但那箱药材务必送到沈嘉手中。”
“您放心,那箱药材沈大人带着呢,您再三叮嘱的话哪有不听的?”
赵璋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微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沈嘉要是这么听话又怎会离京?”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杜富成赶忙认错,他知道今天是万万不能得罪皇上的,小情人分别第一日,皇上心里能舒坦就怪了。
他赶紧去将大臣们喊来,否则他可承担不起皇上发怒的后果。
等到下午酉时,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从御书房里挪出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像是随时都要背过气去,好几个得人搀扶着走。
陈勉擦了一把冷汗,对送他们出来的杜总管问道:“杜总管,皇上今儿是怎么了?您要是有什么消息可得与我们说几句,免得我们犯了错惹怒皇上。”
“是啊是啊,像今日这般的惩罚我们可受不住几次啊,好在今日不是在金銮殿上,否则我们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有人想到沈嘉的离去,心头火起,还以为沈嘉离开后皇上应该清醒了才对。
“别是因为沈大人今日离京赴任吧?这沈大人在时,皇上也只是偏宠他,怎么他离开了,皇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杜总管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王尚书,祸从口出啊,这与沈大人有何干系?明明是几位大人今日言语不当,争吵不休,皇上训斥了你们几句怎么还心存抱怨起来了?”
“不不不,臣不敢,臣……哎……”王尚书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是我说错话了,杜总管见谅。”
其余人默默地收起姿态,尴尬地说:“确实是我等太放肆了些,一定改正。”他们当着皇上的面吵吵闹闹也是常事了,皇上心情不佳时确实也懒得听他们掰扯,但如此训斥他们还是第一回 。
第二日,有大臣在朝会上提出皇上选秀的提议,宫中唯有太子一个实在太孤单了,赵氏江山总不能将来沦落到只有一个皇帝,连亲王都没有,何况,谁又能保证太子一定能平安长大,谁能保证他能延年益寿,一旦在他这断了传承,那皇室嫡系血脉就断了。
这个话题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提及了,知道皇上与沈嘉关系的大臣都隐忍着没敢提,如今沈嘉离去,他们自然是要旧事重提的。
只是他们过于心急了些,赵璋并未理会,反而一连几日揪住了好些大臣的错事,轻的杖责一顿,重的丢了性命,以致于满朝文武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再触怒龙颜了。
大底人心里有了气就想找个途径发泄出来,原本寄希望于沈嘉离开后可以让皇上恢复正常的大臣们,知道没希望了,原本捂得紧紧的消息也不知从哪泄露了出去,起初只是在朝臣之间传播开来,渐渐的,连民间百姓也知道了沈大人与皇上的二三事。
“这消息属实?这种谣言可不能乱传,被锦衣卫听了去,咱们都得掉脑袋!”
“大家都传遍了,这还能有假?你可知道,沈嘉的怡园如今是谁在住着吗?”
“你是说……这怎么可能?从未有过皇上住在宫外的先例,而且,而且那沈嘉不是已经离京了吗?还去了两广那偏远的地方,几年都不可能回来了,就算之前有什么,也该断了吧?”
“哎……谁说不是呢,可前些日子大家提议皇上纳妃的事情不是没能成么,反正咱们这样的品级也不用操心这些大事,只是得心里有数,小心被人利用了,当了那试探皇上的脚踏石,之前户部的冯郎中不就是榜样?”
“冯丘贵啊?他之前因为商税变革一事颇受皇上重视,之前还听说他有望升迁,没想到竟然就此被夺了官位,真是可惜了。”
“伴君如伴虎啊!”
“哎,倒也未必要如此,太子已经年过十岁,身体康健,文武全才,德才兼备,是再好不过的继承者了,若是再多几个出来,呵呵……我倒是愿意这朝廷太平些。”
“快闭嘴,这种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呸呸,不聊这些,说点乐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