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并非喜欢眼前这琴瑟和鸣的场景。这话倒也不对，初见时，他的确隐秘地生出了几分艳羡之情来。
可他方才所言却绝非此意……
顾光霁脸上一热，望着少女盈盈的笑脸，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脸上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但是好感度却十分真实地加了5%。
温萝在人物面板上微微一扫，见好就收，笑着哄道：“我开玩笑呢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当然知道你喜欢的是我爹的剑法了。”
顾光霁并未答话，略有些僵硬地侧过头去移开了视线，耳根却红得如欲滴的玛瑙。
“叮——恭喜维序者温萝获得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不得不说，失去了无情道的阻力之后，仗着未婚妻这个身份她简直可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好感度狂飙的趋势简直像是窜天的火箭，一旦开了头，势头想止都止不住。
为了尽可能拖延顾光霁测灵根被送去青玄宗的时间，温萝但凡遇到空闲便会寻到各种新奇借口拉着顾光霁离开缪阳羽的视线，每天晚上更是雷打不动地要他陪自己上屋顶看星星。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顾光霁虽说偶尔面上挣扎犹豫，却一直有求必应，和十六年后的样子如出一辙。
就这么匆匆过了五天，在【哆啦B梦的时光机】技能生效的第六天时，顾光霁的好感度已经稳定到了80%，测灵根的事情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望着面前光芒大盛的透明水晶，缪阳羽眼神震动，面色几度变换，胸口起伏间，狠狠一拍扶手。
“当年究竟是什么人替你测的灵根？什么杂灵根，这分明是千年难遇的变异混元灵根！”
说罢，他抬眼看向静立原地的顾光霁，见他一脸平静，只当他是并不明白变异灵根的特殊性，三两步走下主座停在他身前：“光霁，你不仅不是灵根不佳的废人，反而是能够令五洲大陆修仙界震三震的天才。”
他顿了顿，视线在一旁乖巧坐着的温萝身上扫过，眼神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挣扎，半晌，他咬了咬牙，道：“缪家有一枚青玄宗令牌，可以让你免去试炼直升内门弟子。光霁，兹事体大，不容耽误，今晚我就带你去青玄宗拜师。”
直到他说起“今晚就走”，顾光霁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抬起那双清浅的琥珀色双瞳，咬了咬唇，道：“伯父，我可以再叨扰一晚么？”
缪阳羽微微一怔，与身侧的姜佩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夜长梦多，留给你们一个时辰吧。”
*
经过几天的训练，温萝爬墙技术与日俱增。
心知这是最后一次与少年时代的顾光霁坐在屋顶看星星谈人生，温萝心中微微一叹。
分明得到了他这五年来日思夜想的结果，不知为何，他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狂喜之外的酸涩和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顾光霁抿了抿唇，看向一旁面上并无异色的温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她主动开口道：“你为什么今晚执意要留下？”
唇角动了动，顾光霁呼出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郑重道：“馨儿，我……”
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温萝连忙笑着打断：“我替你开心！我知道，这是你的梦想。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怔了一怔，顾光霁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话，接道：“什么？”
“如果必须在我和青玄宗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温萝眼中带笑，十分轻快地定定注视着因这话而显出几分错愕纠结的少年。
这话她必须要问，但他究竟会给出什么答案并不重要——毕竟，无论如何，他在十六年后都会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修炼无情道，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尽数放下。
不过，虽然不知道原本的缪馨儿究竟是否与他相处过这些时日，但她今日一定要将这已定下结局的问题抛向他，让它像一粒种子一般种在他心田，在十六年的风雨之中生根发芽，以便她收获结出的果实。
她一定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一个人尝试着劝他抛下一切杂念，想要他一心一意的爱。
留白向来是美的起点，这种朦胧的情意绝不可以被他斩钉截铁的答案粉碎，温萝面上带着笑，心中默默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