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绯闻总是流传的又快又广,骨女本已抬起手打算给她个痛快,听了这话动作却又顿住了:“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就是你?”
顾光霁名声实在是响亮,没想到他的八卦就连邪祟都有所耳闻,温萝心下感慨,面上连连点头:“对,对,就是我。现在你总相信我,该放我们走了吧?”
骨女与姑获鸟对视一眼,面上皆是犹豫了一番,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双双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姑获鸟道:“就算我们现在放了你,到时你在他面前哭一哭,他还是得提着长恨来找我们麻烦。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放过你?”
骨女捻了捻发髻上垂下的流苏,也是笑:“再说,就算是你今日命丧于此,顾光霁又如何能知道是我们所为?会与倒霉的储家起了冲突也说不定呢。”
迎着两人丝毫没有掩饰杀意的眼神,温萝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后背一凉,墙面的稀薄寒意透过单薄的纱衣瞬间缠绕上她温热的身体。
温萝咽了咽口水,挣扎道:“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吗?”
骨女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指尖飞快地流窜上汹涌澎湃的灵力。
温萝阖上双目,并未再次尝试着逃脱,仿佛已经认了命,满脸写着死志。
骨女只以为她是放弃了挣扎,见她修为不足为惧,便放松了警惕,正要抬手拍向她天灵盖,温萝却突然睁开双眼,手上飞快地擦过腰间的储物袋,一只开了口天青色上有桃花纹理的瓷瓶瞬间向她们两人飞来。
墨绿色的粉末自瓶口倾洒而下,姑获鸟瞳孔紧缩,下意识一手推开怔愣的骨女,双翅再次出现在空气中,竟将整瓶漫天挥洒的药粉拦在了双翅之外。
只听细微的腐蚀“滋滋”声响起,她毛色顺滑莹亮的双翅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化,以她为中心,空气中瞬间弥散开一股浓郁的血腥与腐臭气息。
姑获鸟惨叫连连,当即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微微合拢着双翅在地上翻滚痛号起来。
异变突生,骨女却只是愣了一秒便回过了神。她本就是为了姑获鸟才只身自元和来到扶余,更是冒着沉寂十年之后暴露身份行踪的生命危险,此刻见她原本满心要救的人却因温萝倒在原地意识模糊,眼角瞬间浮上一抹猩红血色。
她瞬间腾空而起,将早已翻上墙头正待向下跃去的温萝连着头发揪了回来。
温萝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简直要被她连着头皮一块扯了下去,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向后一仰,整个人仰面重重地摔在地面,五脏六腑一阵生疼,仿佛硬生生在她体内移了位。
她勉强睁开眼,透过眼中因疼痛而生理性溢出的泪水向上看去,只见骨女以手为刃,正向她颈间切了过来。
草(一种植物)!
温萝轻咳一声,两腿踩着地面勉强向后蹬了两步,手刃却泛着淡淡的幽蓝光芒以更快的速度瞬间逼近了她脉搏轻跳的脖颈,还没被她那只纤细白嫩的手触及,温萝便觉得颈间一阵刺痛,耳边只听她咬牙切齿道:“顾光霁又怎样,即使是他亲自来此,我也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好端端的在元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出现在扶余?
温萝闭上眼,心下叹道:“团子,待会这一下可以开启痛觉屏蔽吗?”
“啊——”
只听一声惨呼,预想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出现,温萝不禁摸了摸喉头,她好像刚刚并未出声?
团子顿了顿,小声道:“主人,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
温萝眉头微皱,小心地睁开眼,只见一片黑暗夜色之中,一抹生动的赤红色瞬间占据了她整个视线,灼热感瞬间袭来。
她定睛一看,地面上一团灰黑色的焦炭之上,是还未完全被那股如游龙一般的赤红火焰吞噬完全的手臂。
WTF!
温萝抬头望去,只见骨女正一手捂着自断手臂的伤处,脸上闪过疑惑与惊惧,全无刚才的嚣张不屑,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虽说因她而少了一臂,她竟然也并未如刚才姑获鸟受伤时那般癫狂,反而是冷静中带着几分恐惧地向后微微错了两步。
半晌,她嗓音干涩嘶哑:“……你到底是谁?”
虽然一时间搞不清状况,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温萝连忙忍着浑身痛楚勉力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