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咋了?”这摊贩比郑一鸣年龄大上不少, 说起话来自然不客气。
郑一鸣接着问道:“那你看见他去那儿了吗, 啥时候走的?”
摊贩上下打量了郑一鸣一眼,好半天过去, 重新将帽子扣在了脸上,“不知道。”
郑一鸣今年十九,平日虽然易怒好斗,但也只能欺负欺负比自己年纪小又胆小的学生,对付起成年人来,恼火归恼火,但也只能忍着。
如果这些东西不是段海娃拿走而是丢了,那他就必须等段海娃想办法补货,一等就得好几天,那么就有好几天没有钱赚、
郑一鸣一想到自己不拿钱回家,范艳红就会拿家里拖把的棍子夯打自己,他就忍不住颤了颤。
他咬着牙将目光挪到胡同前面,看着稀稀拉拉的摊位上,摊贩要么打着瞌睡,要就在聊天。
“你们有人看见刚才蹲在这儿的学生吗,我这上头的东西不会是你们趁着没人拿走了吧!”
郑一鸣怒急之下,冲着前面大喊着。
那些摊贩听见声音纷纷扭过头,但脸上都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在嘲讽郑一鸣的无能怒吼。
只过了两三秒,摊贩们便不再看他,继续各干各的来。
郑一鸣无措的站在原地,干瘦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单薄。
妈的。
郑一鸣心中暗骂了一句,心道今天已经放学了,明天他就去人民一中把段海娃揪出来打一顿才能解气。
就这样,郑一鸣带着满肚子的火气,走到了摊位边,随后低下身子,将唯一的一根牙刷拿了起来放进了兜里。
虽然东西小,但也能卖钱。
随后,他又将垫在下面的麻袋拿了起来,这才走出了胡同。
回家的路上,郑一鸣脚步刻意的放缓了很多,他其实心里很慌乱,很怕回家后看见了范艳红,范艳红问自己要钱。
他爸妈离婚好几年了,离婚之前就经常在家里打架,尤其是范艳红,打完了不解气,还会把气全撒在郑一鸣的身上。
之后两人离了后,郑一鸣的爸爸去了外县,而范艳红负责抚养他。
抚养两个字看着很好,但也分好坏。
“唉……”
可就算再害怕,家还是要回的,郑一鸣唉声叹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去。
他垂着脑袋,心思也都在想着今天回去怎么跟范艳红解释。
就在郑一鸣快走到家时,门口的小路拐角处,突然间从他身后窜出来了两个人影。
这是顾婉蕴跟顾宪青,因为有段海娃的合作,两人早就等在了郑一鸣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顾婉蕴瞅准了机会,手里紧紧攥着装了茶缸的布包。
随后只听‘咚’的一声,茶缸子就落在了郑一鸣的后脖颈上。
这次,顾婉蕴丝毫没有留情,有多大力气,就使了多大的力气。
顾宪青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她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郑一鸣被这么一打,大脑瞬间懵了片刻,眼前模糊了一下,跪到了地上。
而顾宪青立即熟练的将麻袋套了过去,用麻绳迅速绕了两圈。动作干净利索。
郑一鸣虽然身子干瘦,但或许是父母遗传,打架能力优秀,力气也大,被这么一打,只是晕眩了几秒钟,随后立即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他双手先是去扯头上的麻袋,顾婉蕴不给他机会,又是一缸子砸了下去。
她跟顾宪青两个人合力,好一会儿还是没把郑一鸣的手捆上。
这里是小路,虽说人少,可也有一定风险。
着急之前,顾婉蕴冲旁边喊道:“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把他手捆上。”
旁边站的是段海娃,他一副慌乱的样子,紧张的摇摇头。
“你再不过来,别让让我帮你。”
顾婉蕴这么说完,段海娃这才犹豫着走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劫匪吗,他妈的放开老子,老子是郑一鸣,附近认识的有人——”
郑一鸣半倒在地上,两条腿平摊着,顾婉蕴一指,“坐上去。”
段海娃没力气,体重总还有的。
随后就听郑一鸣哀嚎一声,段海娃的屁股已经落了下去,他笨重的身子左右摇摆着,似乎还在调整位置。
顾婉蕴失笑,连忙给顾宪青使眼色,这才将郑一鸣捆得结结实实,随后三人一起,将郑一鸣就近,拉到了没人的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