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婉蕴便直接拉着顾宪明侧身准备回家。
本来她想想着如果段铁柱家里人好相处,还能互相帮衬,往后生意上也能有所帮助,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另做打算的好。
“你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看你不懂事儿我告诉你,这家准备搬过来的可是有名的段老虎,你要是识相以后少往这边来,平日里把自己家门关严实了,别让人看见了糟心。”
刚才打头的工人拎着两把椅子皱起眉,有些不乐意的看着韩曼秀。
“韩同志,你咋又在这儿瞎说,要是段哥知道了你又用他的名声吓唬人,肯定又要说你。”
韩曼秀掐着腰的瞪了过去:“用不着你管,你们有点眼色,别到段哥哪儿瞎说。”
“你不是段家的人?”顾婉蕴闻声骤然回身问道。
韩曼秀神色忽的一滞,眼神往旁边瞟了瞟,“你管我呢,你又不是查户口的……”
倒是旁边的工人眼珠子一转,和善的对顾婉蕴说道:“韩同志只是段哥的朋友,今天来帮忙搬家的。”
顾婉蕴这下心里松了口气,要是真有这么个邻居,一天天得多出来不少事儿。
工人说的是实话,韩曼秀想辩解也辩解不出口,好半天,才瞪了一眼顾婉蕴,气呼呼进了院子。
为首的工人冲着顾婉蕴笑了笑,“女同志你别搭理她,一会儿我们忙完就把这盆给你送过去,你快回家忙吧。”
“不着急。”顾婉蕴随意点点头,这才回了家。
过了半个小时,平日顾家这条安静的胡同里,又有一辆带着家具的骡子车赶了过来。
“菊萍姐来了。”
几个工人一见马车上下来的女人,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菊萍姐,段哥啥时候过来呀。”
贺菊萍是段铁柱的老婆,一张肉乎乎的脸上有个可爱的双下巴,年纪看着约莫三十左右。
她刚从骡子车后面跳下来,就笑着招呼道:“你们都累了吧,今天要是忙不完明天再忙也行,进去休息休息,铁柱一会儿就过来。”
“哪儿敢休息啊,韩大小姐指挥着,我们连喝个水都是隔壁那家给送的。”
闻言,贺菊萍目光朝顾婉蕴家的门上看了一眼,看来这人家是个好相处的。
搬家之前担心邻里关系是人之常情,贺菊萍心里微微放下些心,转而又问道:“韩曼秀她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屋里吧,说是要布置什么房间床铺……哼,她来之前说的好听,是要帮忙的,结果就是过来溜一圈,还把自己当成了监工。”
段铁柱平常生意要出货入仓,这些台面底下的事儿不能张扬,必须找可信的人才行,他们三个是一直跟在段铁柱身边的工人,因此才敢抱怨几句。
贺菊萍微微皱眉,“别管她,你们进去休息,天都擦黑了,今天先不忙了。”
“诶!”
几个工人连忙道了谢,为首的拿着刚才顾婉蕴的瓷盆想了想,正要去送,却被贺菊萍接了过来。
“你们忙这么久也累了,我去吧。”说着,贺菊萍接过了瓷盆。
瓷盆里,还有一点残留的桑葚果茶的底子跟果肉,颜色是极淡的粉色,虽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可还能闻到一丝果香味儿。
就只看这新鲜的心思跟手艺,贺菊萍就忍不住想赶紧瞧瞧这户人家。
她大大方方走了过去,轻声敲了两下门。
门刚一打开,贺菊萍却没看见人,把头一低,这才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仰着脸眼巴巴看着自己。
“姨姨你找谁?”顾宪明软声软气的开了口。
贺菊萍心里一软和,弯着腰道:“小家伙,家里大人呢。”
顾婉蕴这时候才从堂屋走了过来,一看贺菊萍手里的瓷盆,疑惑的问道:“这位同志你是?”
贺菊萍连忙笑着道:“我叫贺菊萍,我家男人叫段铁柱,就住在隔壁,今天才刚搬过来的,往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这我家里还没收拾好,就忘了准备东西,你别在意。”
许是贺菊萍肉乎一些的原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她笑起来本就圆乎乎的脸颊上,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虽然已经三十左右的人了,但看起来也显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