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蕴笑着点点头,“王局长放心吧, 我虽然很想帮助王盈盈同志, 但也不会不顾及自身安危。”
她的觉悟倒还没有那么高,能做到舍己为人到不顾生命的地步。
两人说完话, 过了大约几分钟,就听见山脚小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踩落叶声。
远远地,顾婉蕴就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皮肤黢黑,但五官还算周正,只是吃的胖看起来肥头大耳,这个年代吃食本就不算富裕,这朱有诚一看就没少捞油水。
朱有诚看起来神色并不紧张,反而寻了个位置,松开的靠着杨树哼起了曲儿来。
“真没想到,朱有诚同志偷人也偷的这么轻松愉悦。”
顾婉蕴语气淡淡的,从门岗房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是军区里的同志吧!”
朱有诚先是一怔,随后显然有些慌乱,但他低着头转了转眼珠子,抬眼故作淡定。
“这位同志,说话可得讲究证据,况且你还个姑娘家,那种不要脸的话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原来朱有诚同志还知道什么是不要脸,我以为你心里只有金菊同志,顾不上自己的一张‘朱’脸了。”
顾婉蕴踏着落叶走近他了一些,站在了距离朱有诚两三米的地方。
朱有诚心里立即更慌了,手心冒了层汗。
要是外面还好,这里可是军区,不能轻举妄动。
“金菊?”
朱有诚克制自己的慌乱,装模作样嘴里念了一遍,“这是谁,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顾婉蕴心里一阵冷笑,随后就听见身后的门岗房外的荒草一阵窸窣,她心道应该是王盈盈到了,便立即又走近了一步,将朱有诚目光吸引过来。
“卫生队的清洁女工金菊,你确定没听过?你们两个的事儿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
朱有诚冷下脸来,“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自己是女同志我就会对你客气,这是个讲法治的社会,你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污蔑我嘛,小心我把你写到报纸上,告你一个诽谤。”
“好啊,你尽管去报道!”
看着顾婉蕴一副半分也不退让的态度,朱有诚顿了顿,忽然又笑了出来。
他看着顾婉蕴,尽力把嘴角扯的温和一些,“……看在你是女同志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出去乱说,可以吗?”
“不可以。”顾婉蕴瞥了他一眼,“看来朱有诚同志还是不想承认,我帮你想想怎么样?”
“前几日在县城砖窑厂的仓库外头,你是不是听到了一声砸门的响声?”
朱有诚脑门上立即起了层汗,嘴角再也扯不动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死不承认?”顾婉蕴冷笑了一声,“好啊,那我这就去找王盈盈同志,问问她那天知不知道你那天去了砖窑厂,你一个报社的工作人员,去哪儿干什么?我不信她不会怀疑。”
“……那天砸门的是你。”
顾婉蕴看他撑不住,终于承认了,立即道:“当然是我,而且昨天去找你说今天金菊约你过来的人,也是我的朋友,你能来,就证明了你跟金菊之间的关系。”
朱有诚想起昨天一个女同志过去找他,只说是金菊约他到后山采风,他们之间事情很隐蔽,他还以为是金菊给那位女同志透漏了风声,好拿捏自己,就信了。
虽然有些不高兴,朱有诚准备今儿好好教导金菊一番,然后再一展雄风……
知道没有回旋余地,朱有诚彻底撕破了脸,握紧了拳头紧张的开口,“你到底是谁,没去告发我是想讹钱吗?你最好想清楚点,你只是看见了,没有证据警察不会只听你的一面之词。”
因为朱有诚肥胖就更容易流汗,这会儿功夫,他脑门前面的头发已经湿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婉蕴。
“我想的很清楚。”
顾婉蕴说着,将别再胸口的一支钢笔拿在了手上把玩着,这是刚才借王学民的。
“朱有诚同志,我既然敢把你找到军区,手里自然有证据。比如,昨天喊你过来的女同志,以及咱们俩刚才对话的录音——我在军区工作,借个录音笔可不难。”
能有个鬼的录音,顾婉蕴这番话纯粹是为了吓唬朱有诚,依照朱有诚的草包的性子,哄过去肯定没问题。
果然,朱有诚脸色难看成了猪肝色,盯着顾婉蕴手里的钢笔呼吸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