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不去医院吗?”
傅京墨收紧了手,稳稳当当地抱着人往路边停靠着的车走去。
“不去医院,我们回家。我请私人医生来给你打针配药……大约只是受了风寒,很快就能好的。”
小徐助理已经打开了车门,也不敢多看两人亲昵的动作,眼观鼻鼻观心。
“小徐,你给我的私人医生打个电话,麻烦他现在过来一趟。路边有药店的话停一停,去买一个体温计。”
小徐助理瞥见路望鹤没什么精神的面容,便知道多半是他感冒生病了,立即回道:“好的,傅总。”
临近午夜,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小徐助理大约真的去重新进修了车技,除了红绿灯路口几乎没踩几下刹车。
“傅总,私人医生说他大约还有五分钟就能到,您看……”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路望鹤下了车,轻轻推开了傅京墨打算抱他的手,失笑道:“我只是发个烧而已,哪有这么娇弱需要你一直抱着我走?”
“回去先量一***温,我在家找找有没有退烧贴先给你用上……头晕吗?”
“有些头重脚轻的,倒也不是很难受,就是发冷……”
走了几步路,在车上躺了一路后混沌的神思勉强清明了一些,路望鹤在沙发旁站定,扫视了一圈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客厅,目光缓缓转移到了傅京墨身上。
一个月前,自己还同傅京墨形同陌路,想着怎么样才能尽早撕毁协议跟他离婚。
偌大的别墅于他而言也就是个临时的住所,毫无家的归属感可言。
可是现在……
路望鹤微微弯着唇角,凝眸注视着不远处半蹲下身子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青年,眸里的墨色散开又聚拢,像是纠集了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到最后却都化为了眼底宁静平和的笑。
现在,这里是傅京墨的家,也是他的家了。
“鹤鹤站着做什么?”傅京墨从抽屉里少得可怜的药品中勉强翻出了一袋退烧贴,转过身便瞧见傻愣愣地站在沙发旁的少年,忍不住一挑眉,“难不成真的烧傻了?”
“烧傻了你嫌弃?”
“烧傻了,鹤鹤就真的一辈子离不开我了。”
傅京墨拉着人坐上沙发,撕开包装袋将退烧贴给路望鹤贴上,嗓音沾染着深夜特有的慵懒沉哑。
“不过……我总会想法子把你治好的。”
路望鹤下意识地阖上了眸子,只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微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按着退烧贴,一路抚过他的鬓发,带起一路酥痒。
他心口忽地一动,听见傅京墨续说。
“鹤鹤这样骄傲的性子,若是真的烧傻了,怎么受得了。”
“骄傲”。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大部分媒体对路影帝的评价是谦逊的,礼貌的,平易近人的……
粉丝们惯用的夸赞的词则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
他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许多奖杯傍身,不论去哪儿,他都是前辈,是老师,自然应该是谦逊的,平易近人的。
可是二十来岁,年少气盛,他少年成名,哪怕再怎样老成,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意气风发,少年傲骨?
他在外面习惯于把这些骄傲藏起来,露出“前辈”该有的风度翩翩的谦和笑容,不代表他私底下无人时不会有那种“不愧是爷”的骄傲。
路望鹤怀揣着小心思被人看穿的些许微妙心理,却又按捺不下心底不知为何升起的粉红泡泡。
自喉间哼出一声气音:“……你怎么知道的?”
傅京墨凝神注视着少年的眉眼,低低地笑:“我就是知道。”
他家鹤鹤浅笑时眼尾那些骄矜,他从未曾错看一分。
聚光灯下处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路影帝并不那么真实,但身边倚着他的少年,有自己的骄傲,有害羞的小心思,有一腔赤诚热忱……无一不是他喜欢的,珍惜的明媚模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以前在采访里看到的不一样?”
傅京墨轻轻搂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口闭着眼眸休息,凤眸微微眯了眯:“的确不一样。”
他看见身边的少年有些紧张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斜睨向他。
“……比如说?”
“比如说,采访里的路影帝说自己因为拍戏经常一天走十几公里的路,平时也经常健身,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