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目光牢牢锁定在方才态度嚣张轻狂的女子身上,炼气五层的气势浑然不比几人弱。
“你想怎样?!”
一听自己单独被拎出来,女子心底恨极,但陆天岁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只能含恨吞下这口怒气,死死瞪着程溪,心不甘情不愿。
陆天岁未作回答,程溪便当他默认,迈动步伐走到女子面前,离得近了,她还能闻到女子身上一股浓郁到呛鼻的香味。
“你叫什么名字?”
程溪身形娇小玲珑,微仰着视线注视女子怀揣恶意的双眸,淡声问。
“陆玖韵。”
在意识到眼前少女只有炼气五层,气息很弱,陆玖韵心中忐忑稍退,居高临下地回答。
“啪——”
程溪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巴掌甩在陆玖韵脸上,她力道不重,但仍在女子脸上留下五个鲜红掌印。
“你!!!”
陆玖韵被打得懵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噬心融骨的强烈羞辱感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她这辈子,连她爹娘都不曾打过她的脸!!
可今日,她却被一个修为不如她,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骑在了头上,陆玖韵眼眶通红,死死瞪着程溪抬手就要把这巴掌还回去。
然她手臂刚抬起,就被一旁的陆天岁所制止,他语气淡然:“既敢无故污蔑贵客,这惩罚也不重。”
“这位姑娘,我代小妹向你道歉,此事是小妹有错在先……”
另外四个同伴意识到陆天岁心底已是恼极,连忙制止发疯的陆玖韵,其中一人语气诚恳向程溪道歉,并解释出现在此的缘由:
“往年虚陵界名额,我们五人往往是一同进入,但今年却只得到三个名额。玖韵得知姑娘手里有两个,方才想要出高价购买,她平日性子便直来直去,又自持修为比姑娘高,心生傲意这才言行失格。”
对于这位风度翩然的青年的解释,程溪神色平静,高价购买、直来直去显然是假的,没有陆天岁在这,五人明显打算明抢。
但眼下她已经出了口气,自然不会揪着这个不放。
程溪借着这个梯丨子,摆出不计前嫌的神色,平和道:“晚辈也受陆家照拂颇多,说来是因为名额之争,晚辈也能理解几位的愤怒。”
四人刚松一口气,程溪话锋一转:“只不过,几位既与鸯鸯是亲人,却如此侮辱鸯鸯。我虽是外人,委实听不得这些话。”五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礼教之事,是我与他们爹娘的失职。”陆天岁眸中闪过冷意,语气沉着平静对程溪说。
陆天岁揽了责任,虽然没说一句重话,但程溪敏锐察觉他的目光比平日森然。
“府上的事我是外人,我便不打搅前辈了。”程溪尺寸把握得很好,主动告辞。
程溪一走,陆天岁目光落在侄子辈的五人身上,冷然道:“倒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们爹娘了,便趁今日把所有人都召集,好好谈谈后代的礼数事宜。”
若是普通人家,晚辈嘴上嚯嚯几句,大人最重不过暴揍一顿让其长个记性。
但放在陆府这种旁支盘根交错,家族子嗣众多的大家族里,每回召集所有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程溪不知陆家内部的暗流涌动,但陆玖韵既然仗着人多势众,出言侮辱,她可不是善于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性子。
面对裴游时的压榨那是势单力薄没办法,但这次有陆天岁在,自己与应长庭又是府上贵客,哪怕陆玖韵境界比她高,那又如何?
程溪压根不慌。
*
虚陵界是大家族的糕点,普通兽车夫并不清楚地点,程溪这次乘坐的是陆家兽车。
据车夫透露,虚陵界在街楼尽头,但因虚陵界开启在即,兽车不得进入阵法内,只能在街口停下。
程溪刚踏下兽车,便遭到附近许多目光打量,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似乎都在等人。
“你是陆家的人?瞧着有些面生,你是哪条支脉的?”一个五官娇俏的女子凑过来,好奇询问,她已是筑基期的修为。
“你认得陆秋鸯吗?就是那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听闻这次她也会参加虚陵界,你们陆家怎么会把名额给这种人?”
“她是陆府嫡出二小姐,名额为何不能给她?”程溪看了女子一眼,视线扫过这条街口。
她发现在这等待的修士大多数衣着饰品都极为讲究,是主是仆,一眼便知。
在平等契约感知中,裴游时就在她附近,但程溪把周围都巡视了遍,却迟迟没见到他的身影。“有意思,看来你跟陆秋鸯关系不错?”娇俏女子收敛笑意,挺直腰杆,面露傲然打量程溪,半晌才说:“我姓夏,夏澜,只要你告诉我陆秋鸯在哪,我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