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_作者:藕香食肆(733)

2021-07-02 藕香食肆

  贺静见原时安又磨磨蹭蹭起来,哼了一声,动手去接缠在腕上的腰带。

  眼看那条腰带就要解开,幼时好友就要分道扬镳,原时安突然伸手捡起了垂下的腰带下摆,重新给贺静缠了上去,缓缓地说:“叔母身故,我身为侯府世子,亲自前往大学士府报丧,才对得起叔母迁西侯夫人的身份。还是,叔父想亲自去一趟?”

  迁西侯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叔父就是吃定了我想要守着迁西侯府,想要对得起父亲留下来的家业。早些年做什么去了呢?早早地告诉我,想要世子之位,我岂能不让?又是如意,又是火烧,闹到今天的地步,叔母也已经死了……叔父养在宣和坊的美妾娇子,什么时候接近府来?”原时安突然问。

  所有人都想不通,迁西侯为什么要冒险暴露焦夫人的身份,原因居然如此简单。

  悍妻镇宅,岳父擅弄鬼神之术,压得迁西侯喘不过气来。迁西侯未必有胆子谋害焦夫人,然而,在谢青鹤出现在成渊阁的时候,迁西侯发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除掉妻子和岳父的机会。

  他的动机如此诡秘,连谢青鹤都被他唬住了,一直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直到原时安一语喝破。

  迁西侯冷笑道:“……你懂得什么。”

第172章 溺杀(18)

  谭长老带着专门的摄魂木牌,直接就把焦夫人的魂魄收了进去。

  他对迁西侯府的恩怨纠葛没有任何兴趣,也已经遵从诺言把谋害富贵儿的真凶找了出来,告知了贺静。原时祯使辛仲道谋杀富贵一事,里面没有半点世外仙术的痕迹,谭长老不管惩戒。要报仇也是贺静自己的事了。

  那边迁西侯和原时安还在牵扯外室私生子的事情,谭长老招呼谢青鹤:“走。”

  贺静是坐着椅子叫人抬进来的,这会儿就扒拉着原时安:“快走快走。”

  谢青鹤见他那倒霉样子,本想去背他,原时安已经把贺静扶了起来。

  贺静刚抬脚踩地就嗷,原时安实在扶不住,两人胳膊又缠在一起,只好想办法绕着胳膊把贺静抱了起来——他体格还算健壮,倒不似当初贺静背着他双脚拖地那么尴尬。

  “你这么抱着我,好像我是你屋里人。”贺静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

  原时安心情复杂没能跟他开玩笑,抱着他默默跟在谢青鹤身后。贺静只好自己打圆场:“我在你屋里睡的时候也不少哈,哈哈哈。”

  谢青鹤突然说:“原时祯呢?”

  原时安与贺静都是一愣,马上搜索院内廊下各处,都没看见原时祯的身影。

  原时祯刚刚还扒在门口,苦苦哀求贺静救他的母亲,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在正堂等着,会去什么地方?还是,他在门口已经知悉焦夫人身故的消息了?

  谭长老解释说:“走了有一会儿了。”

  “那你!……那您不拦着他啊?”贺静小声嘀咕,“谁知道他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谭长老连正门都没有走,身形一闪,直接飞上了屋檐,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很显然,谭长老不在乎原时祯干什么坏事去了。原时祯不懂得修行,没有任何修为,不在谭长老的管辖范围内。至于谢青鹤、贺静与原时安管不管这件事,谭长老也不干涉。

  “让你抱谭长老的大腿,你就是这么抱的?”谢青鹤叹了口气。

  原本谭长老还打算带着谢青鹤一起去焦大学士府,现在直接把谢青鹤扔在迁西侯府,自己跑了。

  “先生不急,我这就让人备车。”原时安说。

  “备马备马。”贺静嫌弃马车太慢,“先生能骑马。那晚我去客栈接先生来给你看病,就是骑马回来的。先生骑术不比你差!”

  谢青鹤能骑马这事儿也让原时安颇觉惊异,想起刚才谢青鹤向谭长老解释说施祖血裔云云,他又打消了这份疑惑。若是自家就有一份传承,他身上的各处不凡也就都说得过去了。

  最终三人骑了两匹马,贺静脚底有伤踩不得马镫,非要跟原时安同乘一骑。

  “再神骏的马也禁不起这么使。”谢青鹤看不得他两个身量骨骼都已成熟的大男人挤在一匹马上,徒手把贺静提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轻夹马腹,“走了。”

  贺静一边给他指路,一边好奇地问:“先生,其实你跟原兄是亲戚?”

  谢青鹤撒了一个谎就得编无数话来圆,听见贺静多问就板起脸:“不同姓不同宗连谱都叙不上了是哪门子的亲戚?你不要再问。寒江剑派法脉从来以师徒承继,施祖离山之后,传下来的法脉是血继,如今焦学士府上闹出这么大的事,你非要把我算成他的亲戚,是想让我一起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