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怼脸刺激妻子,正常男人都做不出这么变态的事。
谢青鹤并不关心叔父和叔母的感情问题,他比较担心的是,陈纪这么在乎常夫人,上午小师弟已经把常夫人说通,让常夫人放下了对陈纪的感情,真到了决裂的时候,陈纪能不发疯?
他与伏传心意相通,略微沉吟不语,伏传就明白了他的顾虑。
“大师兄,我想在阿母身边住一段时间。”伏传说。
谢青鹤突然出手,一拳捶向伏传面门。
伏传直身后仰,左膝凸处,恰好抵住了谢青鹤一次肘击,旋即借力腾身,离开了坐榻。
屋内汤盆水波寂静,杯盏巾栉纹丝不动,家具更是没有一丝挪动,谢青鹤与伏传却在这个空间之中,以极快的速度拆了近八十招。伏传刚开始还能与谢青鹤打个平手,谢青鹤出拳一次比一次凶狠,伏传拳头肿了,膝盖绯红,谢青鹤也没有一丝容情之处。
眼看伏传招架不住,马上就要败退,二□□掌碰撞的瞬间,伏传双眼一眨。
谢青鹤仿佛堕入梦中。
就这么短暂的恍惚,伏传已抓住机会,双手砍向他的颈项要害。
——临近时,伏传收了力道,在谢青鹤的颈上轻轻一拍。
“哈!”伏传很得意。
单论体术拳脚,他确实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可是,这辈子他能修行,大师兄不行!
谢青鹤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左右各被贴了一下。被小师弟偷袭得手,他没有恼怒生气,其实也很得意,顺势将小师弟抱在怀里:“长进了。”
想要偷袭他,并不那么容易。
就算伏传能修行,施咒做法也有端倪,他如此精擅此道,很容易直接打断伏传运气。
伏传把偷袭他的准备藏得极好,在伏传使出蒙昧灵台之前,他都没感觉到伏传意图伏击的端倪,才会在一瞬间中招——他元魂如此璀璨宏大,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换了其他人中了伏传的埋伏,那就是真的堕入梦中,一瞬千年。
掂量出小师弟的深浅,谢青鹤就放心了:“你年纪还小,多爱惜筋骨,能不动手不要动手。”
伏传把自己捶肿的拳头给他看:“爱惜筋骨大师兄往死里打我?”
谢青鹤也不狡辩,低头给他吹了吹:“打疼了?乖。”
伏传就是爱撒娇,举起手让大师兄又吹又揉,美滋滋地听着大师兄哄了好几句乖,又夸他长进,他也不觉得羞耻。反正不管长到几岁,在大师兄跟前都是小师弟。
等到谢青鹤把伏传的膝盖、胳膊的红肿处都揉了一遍,伏传才突然问:“利叔那里怎么说呢?”
谢青鹤淡淡地说:“不说。”
“阿父难道不过问此事?”伏传不解。
“怎么过问?飞回来问?他要打恕州,打不下来绝不会班师,打下来了,秦廷王都就在跟前。起码两年没时间回相州。就算陈利报信说陈纪要杀我——”
谢青鹤已经对陈纪失去了耐性:“有陈起帮着收拾陈纪,不好么?”
第204章 大争(16)
谢青鹤不介意穿小女婢的衣裳,雁姑出门上禀常夫人之后,常夫人却不肯答应,只催着针线上的奴婢赶快把衣裳裁剪出来,几个仆妇围在一起七手八脚地缝,不多时,倒也把衣裳收拾了出来。
他二人从浴室里穿戴出来,常夫人与陈纪都在屋内候着,常朝则守着已经入眠的婴儿。
“吃奶了吗?”伏传先走到常朝身边,用手指在婴儿颈上轻抹了一下。
有他给的真元打底,这个早产重伤的婴儿情况还算稳定,也没有出现感染发热的情况。只是脸上的伤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孩子稚嫩的脸上,看着触目惊心。
常朝声音特别轻,生怕吵醒了孩子:“吃了两口。伤得太重,没力气吃奶,用勺子喂了些。”
常夫人的目光一直随在伏传身上,伏传才伸出手,她就看见了伏传肿起的拳头。
她不知道伏传跟谢青鹤在浴室打过一场,只知道伏传忙碌了一天,从上午到傍晚都在救人。
想着儿子人小筋骨软,生在绮罗丛中的小少爷,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要顶着这么孱弱的小身板去替人接骨续筋救命,累得小拳头都肿了起来……常夫人眼眶微红,对身边的陈纪越发不假辞色。
谢青鹤并未落座,假模假式地问伏传:“你留下看那孩子?”
伏传已经与他约好了,要暂时陪着常夫人住几天,主要是防着陈纪发疯。借口就放在了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伏传点点头,说:“旁人也照顾不好,我留下看护几日。大兄把我的行李送来。”